第9章 她还活着

他的母亲死于阑尾炎，没错，就是那种看似普通却能夺走生命的疾病——急性阑尾炎。多么可笑啊，一个小小的阑尾竟然能够夺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如果是今天的话，也许她就不会死……”聂志忠仿佛在自语也仿佛在对聂大伟说，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那悔恨的眼神令人心碎不已。胡翠翠的离去，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剑，深深地刺在聂志忠的心中，永远都无法愈合，成为了他终身的遗憾。

从此以后，聂志忠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曾经的他开朗豁达平易近人，变得孤僻冷漠，易怒易躁，与周围的世界渐行渐远。

当聂大伟记事儿的时候，父亲聂志忠还是那个和蔼可亲的模样。

每天，父亲都会紧紧地拥抱着他，用那坚硬的胡茬轻轻地扎他的小脸，逗得他咯咯直笑。然而，好景总是短暂的。在聂大伟八岁那年，母亲胡翠翠不幸感染了急性阑尾炎。在那个贫穷困苦的时代，人们经常面临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境，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食物的短缺。阑尾炎对于他们来说，已然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更糟糕的是，当时根本没有交通工具可以及时将胡翠翠送往医院进行救治。就这样，病情不断恶化，最终导致了大肠穿孔。胡翠翠在痛苦中挣扎了整整三天三夜，而这段痛苦的回忆，成为了聂志忠一生都难以忘却的噩梦。

每一次回想起那个时刻，聂志忠的心如刀绞一般疼痛。他常常自责，如果自己能够更加努力，给妻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如果当时能有一辆车，哪怕是自行车，及时送她去医院接受治疗，或许结局就会截然不同。然而，时光无法倒流，失去的终究无法挽回。这份愧疚和悔恨，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聂大伟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他其实也同样不敢去回忆那段往事，也许是因为那时的他年纪尚小，也许是他选择了刻意遗忘这段记忆。

“她还活着，你不用担心”聂志忠不经意间脱口而出。

聂大伟心中大震，想要继续追问更多。

但聂志忠始终没有再开口，默默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胡翠翠的素描画，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完全沉浸在昔日与爱人共度的美好时光中。聂大伟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聂志忠一旦决定不再开口，谁也无法让他改变主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聂大伟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这位看似坚强的父亲，此刻的聂志忠，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她还活着，什么意思”聂大伟开着车，口中呢喃着，心中揣摩，难道是没有找到雨晴的遗体，就还有希望吗？还是另一层意思，他不明白他想不明白。

许杨，再一次来到那如同堡垒一样坚固的桶型建筑下，凝视着前方，漆黑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