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救他们。”
周群点头,重复道。
顿了顿,他又说道。
“救其身,亦救其心。”
眨眼想了想后,杨梦真瞧着男孩,看着他的眼神道。
“他们不再有心了。”
她也顿了顿,道。
“也称不上是人了。”
周群站起身,瞧着街旁一个男子道。
“今夫麰麦,播种而耰之,其地同,树之时又同,浡然而生,至于日至之时,皆孰矣。”
边说着,周群边走向那个男子。
“虽有不同,则地有肥硗,雨露之养,人事之不齐也。”
走到男子身前,周群打量了一番,然后在男子问了一句话后,一拳打在了男子脖子上。
男子没有任何反应,直挺挺倒了下去。
周群揉了揉拳头,拽着男子的头发走到哑巴男童身前。
杨梦真看着周群,道。
“我救你出来,不是让你寻死的。”
周群笑了笑,道。
“女侠,这是我想做的事。”
土城很穷,所以土城酒楼平日是没多少客人的。
今日则不同。
酒楼掌柜笑呵呵的想着。
瞧着坐了两桌的残疾孩童,掌柜对杨梦真道。
“贵人稍等下,再有小会儿就上齐全了。”
杨梦真点下头,支着脸喝起茶水来。
“…”
安满儿双手在腿上握着,她瞧了瞧杨梦真,低声问道。
“女侠,周舍去了哪里?”
“他去做事了。”
说完这句,杨梦真看了看另外两桌的孩童。
安满儿不敢多问,应了声好,看着酒楼门口发起呆来。
…
土城城西的一处院子门口倒着一具尸体。
走进院子,一前一后又躺着两具。
院子中还站着的,有五个人。
“嗬…嗬…”
院子里地上刚倒下着的汉子捂着自己的喉咙,不受控制的发出声响。
而站在汉子前的周群小喘着气,看了眼臂上被划出的伤口。
“啊!”
周群前方站着的剩余五个汉子大喊着冲了上来。
“只剩些寻常汉子了,都没练过什么。”
周群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迎面冲了上去。
先是一记直刺捅穿了中间汉子,再往左一个偏身躲过落下的四刀,紧接着一脚踹中左边一个汉子膝盖,然后伸手掐住最左边汉子手腕,夺刀划过了他的脖子。
这时剩余两人才朝周群挥出了第二刀。
“锵!”
周群手中刀把一转,刀背对着两把刀刃硬碰了上去。
随后一脚踹倒左边汉子,周群再挥出一刀,砍倒了右边汉子。
等被踹倒的汉子爬起时,他只来得及大喊了一声。
补了几刀后,院子里外共躺着八个汉子的尸首。
“喝…喝…”
喘气间,周群又看了眼臂上的伤口。
“爹说的没错,刀比拳头好用。”
“啊!啊!”
这时,缩在院子角落的孩童中跑来一个,她说不出话,只用手指着院子小屋里,嘴里喊着什么。
周群蹲下摸了摸她的头。
随后他握着刀,走向小屋。
“吱呀…”
在院子的水缸里擦干了腰刀,也洗了洗手,清理完身上的血迹后,钟越才推开院门走到了街道上。
他的身后,十多个孩童也慢慢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着这些个残疾的孩童,周群领着他们朝酒楼走了去。
…
“你要怎么救?”
杨梦真瞧着挤了三桌的残疾孩童问道。
周群也看着他们,只是他看着看着竟流了泪出来。
一直看着周群的安满儿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
周群接过安满儿手里的手帕,擦了擦泪,道。
“我想我爹了。”
杨梦真没说话。
周群将手帕递了回去,长出一口气,咽了口唾沫,道。
“我要去汝阳。”
“汝阳?你要去辛燮那?”
杨梦真问道。
“是。”
周群点头道。
“我跟我爹去过辛家。”
杨梦真又瞧向那些残疾孩童,道。
“带他们一起去?”
“嗯。”
周群应了声。
“再去买上两匹马,两辆板车,就能带上他们了。”
杨梦真瞧了周群好一会儿,才道。
“好。”
“谢谢。”
周群笑道。
杨梦真也笑了笑,给周群夹了块肉。
“快吃吧,吃好了咱们去准备物件,明日出发。”
吃了饭,要了酒楼后院两间大房,周群让安满儿安排残疾孩童住下,自己则和杨梦真去了城中集市处。
“劣马,大饼,咸肉,衣物。”
“花了三十两。”
回来路上,周群牵着一匹驮着包裹的马,自语道。
“还要去找几户人家买板车。”
“也不知几日能到汝阳…”
走在一旁的杨梦真瞧着周群,静静听着。
第二日,杨梦真牵着两匹马先出了城,后面跟着三匹拉着板车的马。
最前面板车驾车的是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男子,板车上装的是衣物用品之类的。
他是昨天周群留下的一个活口。
中间和后面板车分别是安满儿和周群,板车上坐着那些残疾孩童。
出了城,杨梦真骑上马,轻磕了下马,慢跑起来。
“这一趟,要个七八日才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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