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询脏话刚到嘴边,虞世南就预判了这个老不死的动作。
撸袖展臂,一纸白宣便狠狠拍在了欧阳询脸上:“你先瞅瞅这首长赋,剩下的不用我说,你就能明白!”
“哼,老夫倒要瞧瞧能被你称为传世经典的,能是何等大作!”
欧阳询将信将疑的瞄了虞世南一眼,腿上紧跟着他的步伐,同时借着月光,细细鉴赏着这首没了题序的长赋:
“六王毕,四海一...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嘶——”
欧阳询瞪大双眼,满是不敢置信的指着这纸白宣:“这玩意...也是人能写出来的?”
同样的,虞世南也被这首长赋所表现出的格局与气势,打击的不轻,摇头苦笑道:
“可能这就是降下凡尘的谪仙吧,某等凡夫只能看着他步步高升,不仅是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就连一处脚印,都是望尘莫及啊!”
此刻,虞世南已经不敢再把李斯文摆在小辈身份上,仅此一篇,他在文坛中的地位便远远超过自己。
“确实,此赋可谓平生仅见,千古第一!”欧阳询也垂丧着头,明显的心意阑珊,只觉得自己空度人生百年。
这种妖孽...怕不是上苍派下来捣乱的吧,有他在还想着文坛振兴?简直做梦!
孤月悬空而群星黯,就像中秋时令,又有多少人会记得,那些被瑰丽月光所遮掩的点点星芒?
今后百年,大唐就将会是李斯文一人的舞台,而其他文人,不过旭光中飘飞的尘土,不值一提。
被一个小辈从全方位打击...欧阳询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片刻之前还算是硬朗的身子骨已经半截入土。
只觉得脚下越来越沉,越走越没劲儿。
前方开路的虞世南也越走越累,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和一头倔驴较劲,不往前走也就罢了,怎么还一个劲儿的反方向使力!
回头一看欧阳询,那离死不远的气色,虞世南顿时脸色大变。
一把拽起欧阳询的衣领,大力猛扇嘴巴子,并厉声劝慰道:
“你丧气个什么劲儿啊,写出《阿房宫赋》的可是你徒弟,呃...不对!你可是谪仙的记名师傅,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咱要青史留名啦!”
...
郑府,先行离席的郑丽琬已经回了家中暖阁。
沐浴洗掉一身疲倦后,郑丽琬裹上一层厚厚皮袄,懒洋洋的斜倚在软榻上,单手支起下颌。
借着窗边皎洁月光和案上烛火,一遍遍的品读着那首《雪梅》。
至于那首在旁人看来更为惊艳的《阿房宫赋》,在郑丽琬心目中却远远比不上这首,专为自己而作的小诗。
随着时间推移,郑丽琬情动如水的美眸,已悄然泛起一层朦胧,扬颌望月,眼眸迷离。
也不知...郎君现在何处,是否在念着自己...
“小姐,已经过了三更,再不睡...天就要亮啦!”
扎着双环髻的小丫鬟气汹汹的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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