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暮迟道:“我不想死......”

梅枫快言快语道:“大叔,我们都是苦命人,您能不能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定会可怜我们,求大叔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还没有在江湖上玩儿够。”

管家苦笑道:“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何来上有老下有下?”

归暮迟道:“大叔,求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们真不想死,我还想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看好看的,我都还没有......体会到别人嘴里说的江湖之美......”

管家呵呵一笑道:“江湖嘛,什麽是江湖?”

归暮迟摇头道:“我不知道。”

管家道:“江湖就是衣食无忧,自在活着。”

归暮迟道:“可我们现在沦落到这番田地,岂能说得上是自在?”

管家道:“莫说你们不自在,我也不自在,想自在难呐......”

梅枫道:“大叔,我看得出来,您是面子上凶心肠却好,只要您放我们一马,我们定对您感恩戴德,日日念您的好。”

管家道:“面子凶心肠好,小姑娘,你怕不是看走了眼。”他伸出自己的手继续说道:“我这双手杀人从来没失过手啊......”

梅枫道:“大叔,我们年纪还小不懂事,若有冲撞大叔之处请多多担待些,大叔,我们就这样死了心有不甘呐......”

管家“呵呵”道:“你们倒是没有冲撞我,可是别人要杀你,我也没办法啊......”随即“哎呀”一声长叹道:“不体面,忒也不体面喽,杀三个未经世事的娃娃,下不去手,真下不去手......”

梅枫、归暮迟二人脸上露出笑容。

汪为义此时开口道:“江湖就是恩怨情仇,大叔,我不喜求人,今日却破例求你一次,放过枫姐姐与暮迟,要杀就杀我一个。”

归暮迟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

管家看着他们道:“小小年纪尚且有情有义,让我岂不惭愧,杀不得喽,杀不得喽,杀了不体面,你们离开长运,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说着,将他们三人身上的绳子解下,他们三人谢过管家便转身离开,没走出几步,梅枫回头问道:“大叔,您可知我师傅身在何处?”

管家板起脸来,说道:“想活命就别乱打听,切记永远都不要出现在长运,否则,我们一起都要完。”

梅枫眼角流下两行清泪,转身带着归暮迟、汪为义离开了。

慕千洪领着慕百川、慕昕笙、慕海佑三人在饭馆吃饭,突听旁边桌上有人说道:“不知道你们听说了嘛,颜古富被判了刑,三年,还被收了家财。”

“我听说了,要不说朝廷下来的官就是厉害,不管你颜古富在长运多了不起,说收拾就给收拾了。”

“哎呀......可不是嘛......皇帝老儿身边的芝麻粒儿不在大小。”

慕千洪心想道:“颜古富还真老老实实服刑,这着实让人意外,可是牢狱之灾能奈他何,三年之后虎归山林,仍是大患......”

慕千洪对他们三师兄弟道:“吃饱了你们就先回家去,师傅要去做些事情,或许晚点回去。”

慕海佑道:“师傅,我们难得出来一次,你就带我们多转转。”

慕千洪道:“这次是不行了,改日咱们再上街吃东西。”他喊来小二道:“小二兄弟,你为我做几道饭菜,再配一壶好酒,放到食盒中,到时一并算你银子。”

小二道:“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

慕百川道:“师傅,我们吃饱了。”

慕千洪道:“好,你们先回家去。”

慕百川、慕昕笙、慕海佑三人走在街上,慕海佑满心好奇道:“师傅要去做什麽?”

慕昕笙道:“师傅自然有他的事情做。”

慕海佑道:“我在家里都快憋出霉来了,还浑身骨头痒,我不想回家,大哥、二哥,咱们在外边玩会儿?”

慕百川笑道:“老实点儿,别给师傅惹事就好了。”

慕海佑道:“手都没了还能惹什麽事情?”

慕海佑一抱怨做大哥的慕百川就说不出硬话来了,他道:“别怕,咱们这不是在一起?”

慕昕笙道:“俗话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别难过,只要咱们仨兄弟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慕海佑道:“大哥、二哥说得是,没了手又不是不能活。”

三位少年说说笑笑,世人难知风声意,唯闻欢声心渐歇,心中无烦恼,生活自逍遥,一起长大的师兄弟,感情甚笃,互敬互爱,其乐自是无穷。

慕百川抬眼看去,突然止住脚步说道:“是她......”

慕昕笙、慕海佑顺着他看去的方向看去,正是梅枫,眼角挂着泪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汪为义、归暮迟分在左右垂头丧气地跟着她。

他们走过慕百川他们身边,慕百川道:“姑娘,你怎麽了?”

归暮迟、汪为义抬头看着他们,梅枫抬头看了一眼他们道:“真巧,你们好些了吗?”

慕百川道:“仇高齿已经被下令通缉,府寺大人还我们清白了。”

梅枫淡淡地说道:“挺好......,告辞......”

说完继续向前走,慕百川欲说不说地想要叫住梅枫询问一下。

慕海佑道:“师哥,快走了......”

慕百川知道慕海佑与梅枫脾气不合,毕竟梅枫也曾帮过他们,但他还是考虑慕海佑的心情,只得满怀担忧地跟着他们走了。

暮迟、为义二人跟在梅枫身边,两位少年,一位失去了自己的驴老大,一位失去了记忆还失去了将他养大的人,各自心意不宣于口,却明白于心。他们都不知道该怎麽劝梅枫,明明放他们的人提醒过他们不能踏进长运半步,现在跟着梅枫已经越走越深。

归暮迟心中叹息一声道:“真不知道枫姐姐想走到哪里去?”开口安慰道:“枫姐姐,我知道劝你不难过肯定不行,我知道当初失去驴老大的滋味......”

梅枫的声音极为憔悴,说道:“你不用说,我知道......”

归暮迟不敢叹息出声音,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心想道:“干脆就这样好了,跟着枫姐姐走到哪里算哪里。”

汪为义道:“暮迟,你们打算去哪里?”

归暮迟随口说道:“客......客栈......”

三人已经来到了一条小巷,汪为义道:“那就好,暮迟,其实我还有想做的事情要去做,恐怕不能跟着你们一起走了。”

归暮迟惊诧道:“你去哪儿?”

汪为义道:“我要去找我大哥,我有些事情还没弄明白。”

梅枫开口道:“你不要去找汪为仁,他不是个好人,他杀了你义父汪百行。”

梅枫漫不经意的一句话好似平地一声雷让暮迟与汪为义二人呆愣住,归暮迟道:“枫姐姐,你怎麽这麽说?”

梅枫道:“对不住,让我骗汪为义,我骗不下去。”

汪为义道:“枫姐姐,你是怎麽知道的?”

梅枫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已经不想讲了,你若是信得过我你就信,信不过也罢,我只要让你知道汪为仁是什麽人就可以了。”

汪为义道:“大哥对我很好,他怎麽会......”

归暮迟道:“为义,你......你先别着急,不如你先别去找你大哥,跟我们待在一起一定不会有事。”

归暮迟的意思很简单,他害怕汪为仁真如梅枫所说如此残忍无情,他不想看到汪为义受伤。汪为义好似一根木棍插在地上一动不动,在暮迟的眼里好像坚强之人无论任何时候都没有太多的动作,毕竟汪为义哪怕失忆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暮迟不知道的是,汪为义只不过乍一听到这件事情心头涌出一种说不明白的滋味,人仿佛一下子被一种从地上伸出来的近乎跳脱世间的空白僵化的心绪化作的藤曼缠绕住双脚,慢慢攀上他的肢体,刺入他的心脏将他的心志一点点吸入自己的空腹,孤零零,左右无援。暮迟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他手抚着汪为义的肩头希望可以给他更多的力量。

汪为义终于开口道:“怎麽会这麽累......”

归暮迟道:“那咱们坐下歇会儿。”

汪为义的眼睛任然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他摇摇头道:“暮迟,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好了。”

归暮迟担忧地看着汪为义道:“为......为何......?”

汪为义缓缓转过头来双眼无神地看着归暮迟,少年本该清澈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迷茫的光,归暮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在虎牢中冒着极大风险将他救出来的人,汪为义转身要走,归暮迟挡在他跟前道:“为义,你这样走我不放心,我们不会害你,你跟我们呆在一起不是更好?我们可是朋友啊......”

汪为义道:“暮迟,保重......,兴许我们还会见面......”

归暮迟道:“兴许?”

他最终还是将汪为义放走了,梅枫自始至终没有搭话,归暮迟看着汪为义倔强的背影不知可否,敢用自己的身体做老虎诱饵的人又岂是他能拦住的?

看着汪为义的影子渐行渐远,他才敢问道:“枫姐姐,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梅枫道:“这还能有假?”

归暮迟道:“这对为义而言......”

梅枫道:“他应该知道真相。”

归暮迟叹息一声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梅枫道:“你不打算离开长运?”

归暮迟道:“我......”

梅枫道:“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

归暮迟道:“谁说不是,可是枫姐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梅枫道:“你说的是......真的?”

归暮迟道:“这还能有假?我脑子不好使,本事也不够大,武功还不济事,有时也会贪生怕死,可是我说的话绝对不骗人。”

梅枫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她背对着暮迟,暮迟什麽也看不到,她问道:“师傅说的或许是对的,留下你或许是在害你。”

归暮迟道:“这怎麽会,枫姐姐对我,我心知肚明,我师傅常讲缘份不请自来,得遇知己生死两忘,我们能做朋友又何尝不是一场缘份?”

梅枫道:“你师傅真好......”她小声嘀咕道:“我师傅也很好......”

归暮迟没听清她嘀咕的什麽话,说道:“我师傅嘛......唉......邋里邋遢的看上去也不太像个正经人,江前辈年纪虽然大些,但比起来还是江前辈更有高山流水之风,令人仰止。”

梅枫流着泪笑道:“你对你江前辈还是很赞赏的嘛......”

归暮迟道:“你们都是好人,当然希望你们可以平平安安的。”

说完这句话他才意识到有些失言,说出去的话又怎能收回,只听梅枫道:“可惜......”

归暮迟道:“枫姐姐,我方才没有说错话吗?”

梅枫道:“说得很好,谁不喜欢被怕马屁?”

归暮迟心想道:“枫姐姐自是比我坚强的多。”说道:“这哪里是拍马屁?”

梅枫道:“我若还将你留下那岂不是违背了当初将你留下的心意,暮迟,你还是走了的好,江湖在何处,需要你自己去寻找。”

归暮迟道:“枫姐姐......”

梅枫道:“臭小子,告辞。”

说完,梅枫施展轻功翻身跃上屋顶消失了,归暮迟急得一跺脚,说道:“你们怎麽都这样,是不是嫌我拖累你们,要走就走,武功高了不起?我......我是怕死的人吗?我师傅说过求生不如怕死,胆小莫要称雄,你们一个个溜得这麽快,怎麽知道我胆子大?”

没有人回话,小巷子里就他一个人抱怨的声音,过后,他冷静下来道:“我就是不走,我要让你们看看,我归暮迟可不是胆小鬼。我回客栈去,说不定枫姐姐也会回客栈。”

府寺,众官差封颜古富的家宅回到府寺,容禀道:“大人,颜府已经全部封了,只是没有收缴到什麽钱财?”

裴意道:“没收缴多少家财?”他心想道:“这个颜古富手段还真高明。”接着说道:“将他的所有粮田统统收归府寺打理。”

官差道:“田契等一些契约都没有见到。”

裴意道:“莫管契约不契约,他的一切家财已经充公。”

官差道:“是。”

这时,谭钱将粮食都安置妥当走进来,说道:“大人,在下听说长运发生如此灾祸竟然是一人所为?”

裴意道:“不错。”

谭钱道:“据说是长运的‘粮仓’颜古富所为,在下做生意也听说过此人的来头,只恨缘悭未曾某其面,不知大人可否允在下见他一面,也好解心头遗憾?”

裴意想了想道:“此人乃是重犯,谭先生还是不要与之为伍的为妙。”

谭钱略失所望地点了点头。

裴意微笑道:“不过,谭先生乃是大善之人,本官又怎能拂先生之意,今日本官就网开一面让你去见见他。”随即吩咐道:“来人,带谭先生去见见颜古富。”

待人走后,谷涣笠走上前道:“大人,此人见颜古富有些莫名其妙。”

裴意问道:“依你之见,有何蹊跷?”

谷涣笠道:“我跟随田大人做事这麽多年,这样的人还是头一回遇见,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有些关系。”

裴意道:“那是什麽关系?”

谷涣笠道:“是友是敌不敢论断。”

裴意道:“不管是友是敌,随他去好了。”

谭钱还有他的随从来到囚牢,官差们去守门去了,谭钱退到随从身后,戴缈生走上前道:“颜兄,近来可好?”

颜古富睁眼看向戴缈生道:“原来是戴兄。”

戴缈生摸着铁栅栏颇有些哀婉道:“这里的日子暗无天日,想来不是太好过。”

颜古富道:“戴兄今日前来莫非就是挖苦本座?”

戴缈生连忙说道:“颜兄此言差矣,颜兄何等身份即便是会沦落到此等地步谁又敢挖苦你,我只是为颜兄愤懑不平呀。”

颜古富微微一笑道:“戴兄为我抱不平想必是想将本座救出去咯?”

戴缈生道:“岂敢岂敢,我已远离江湖纷争,是非恩怨皆是浮云,我就是对颜兄有些挂念。”

颜古富道:“看来是要多谢戴兄挂念。”

戴缈生道:“颜兄呐,我看这位裴大人不太好惹,你最好还是老实些。其实嘛,我是想告诉颜兄,被你坑惨了的农户都恨不得要扒了你的皮,你害他们吃不上饭,要不是我捐粮他们可都要变冤死鬼来索你的命了,颜兄睡在这监牢岂不是夜夜噩梦,步步惊心呐?说实在的,我也打算将颜兄经营不善的粮田重新经营起来,造福一方百姓。颜兄,你就在这里好好安享太平就好了。”

颜古富道:“戴兄,你能拿得走?”

戴缈生面带笑容地小声说道:“裴大人已经站在了我这一边,不然我为何要卖家产筹银子?”

颜古富道:“戴兄深谋远虑,本座佩服之至。”

戴缈生道:“颜兄,你老老实实服牢刑,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颜古富道:“戴兄慢走。”他心想道:“此人害我之心昭然若揭,我若还待在牢中恐非宜事......”

府寺,慕千洪提着食盒来到府寺,道:“二位差官老兄,帮帮忙,我想见见颜老板。”

官差生冷道:“慕先生,颜老板都已经锒铛入狱了,你见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他从袖中掏出银子来打点给守门的官差一人二两银子,说道:“我也不想,可是我那千亩粮田还在他手上啊......”

官差态度缓和下来道:“见他的话,上头有令不好见呐......”

慕千洪道:“见不到颜老板我那千亩良田岂不是打水漂了,更何况,田契都在他手上,现在可好,粮食都死了,我想找他商量商量怎麽办呐......”

官差为难道:“慕先生,粮田都已经让我们府寺接手了,你找颜老板还不如找我们大人......”

慕千洪道:“话说我空口无凭,难道大人就相信我,我手中若有田契岂不是更好,老兄只要能帮在下的忙,这些都是老兄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官差的眼睛看了都发直。

慕千洪道:“这些还是让老兄打点使用,事后,再加倍奉上。”

官差将银子拦在怀里道:“慕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你稍后片刻,容我们替你想办法。”

慕千洪道:“多谢。”

没出多大工夫,方才那位官差拿着一套官差服走了出来道:“慕先生,你换上我们的衣服,我们帮你混进去。”

慕千洪道:“好,有劳诸位。”

慕千洪找了个偏僻角落换上官差服,来到监牢,里面漆黑一片,初始眼睛还适应不过来,他来到关押颜古富的监牢门前,看见他身着囚服安然地坐在草席上,远近闻名的颜古富竟然也会穿着囚服被困在监牢中,这还真是,监牢门被打开,慕千洪道:“劳烦为我们搬张桌子还有两把椅子。”

颜古富听出慕千洪的声音睁眼看道:“慕兄?”

慕千洪道:“颜兄,我听说你摊上了官司特来探望你。”

官差将桌子摆放好,慕千洪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来摆上,他道:“颜兄,这监牢的饭菜总不合胃口,我特地在酒楼叫了些饭菜,还有壶酒。”

颜古富笑道:“难为慕兄还挂念。”

慕千洪道:“颜兄这是哪里话,只是见你一面不容易。”

说着为颜古富还有自己斟上酒道:“颜兄,这顿酒菜就当为你洗洗霉气。”

颜古富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手中端着酒杯并未急着喝下去,慕千洪仰头喝下,颜古富也随之一饮而下,慕千洪道:“酒非好酒,颜兄别介意。”

颜古富道:“能在这里喝到酒就已不错。”

慕千洪道:“颜兄,你有没有想过如何出去?”

颜古富现在还能耐得住性子皆是因自己受制于人想发力却还不能发,他搁下筷子道:“现在恐怕是没法子出去。”

慕千洪愁眉苦脸道:“这也非久是之道,我能为颜兄帮得上什麽忙吗?”

颜古富道:“这麽大个官司背在身上,就算慕兄想帮忙恐怕也插不上手。”

慕千洪道:“这该如何是好?”

颜古富道:“慕兄不用多虑,这桩官司我遭人诬蔑,待日后定会加倍奉还,谁也逃不掉。”

慕千洪默不作声,颜古富说的这几句话的确是肺腑之言,他岂能容忍别人站在他面前指手画脚?更何况,区区监牢他又怎会放在眼中?

二人将桌上的菜吃了七七八八,慕千洪将残羹剩饭都装进食盒中。

慕千洪道:“颜兄,多保重,告辞。”

颜古富道:“待本座出狱定与慕兄额手相庆。”

慕千洪道:“好,慕某定为颜兄接风洗尘。”

慕千洪走出监牢,此刻他格外轻松悠闲,他如约向官差交付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金银,官差对其更是感恩戴德,眼中将他视为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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