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半盏茶的工夫,仇高齿睁开眼睛道:“枫的武功本宫心中自然知晓,若是一个人能让她连全身而退的机会都没有在这长运城应该是屈指可数。”
小怜道:“宫主,在这长运城会不会有隐藏极深的人?就像劫走慕家三兄弟的人?”
仇高齿道:“慕千洪听到有人劫走他孩子的时候,他是什麽样子?”
小怜道:“疑惑,担忧,他还想亲自来见宫主,被我拦下了,依我之见他已无用,不如我们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
仇高齿颔首道:“影,你亲自去解决此事,要做到让他好似凭空消失。”
影道:“是。”
月是中天明,影领着一班侍卫向着慕府奔去,长运街一片宁静,偶尔会看到几个夜间巡逻的官差,她们也都避了过去。
远处,一轮黑影好似擦着冰盘似的皎洁明月一闪而过。
巡逻的官差柯庆涛道:“我方才看到像人的影子擦着月亮一闪过去了。”
杨波鸿笑道:“八成是你看花眼了把飞过去的鸟儿当成了人。”
柯庆涛道:“还真说不准。”
杨波鸿笑道:“自咱们大人来后就没有一天闲过,夜间还非得寻个逻。”
柯庆涛道:“巡逻而已你发什麽牢骚?”
杨波鸿道:“不是牢骚,是大人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不值当费心思。”
柯庆涛道:“大人心系百姓安危,是难得的好官。”
杨波鸿道:“这肯定是没得说。”
二人一说一笑地走远。
那轮黑影兔起鹘落速度之快更胜灵猫,影感觉到有股杀气在她们周围升起,这是武者对武者的感应,她下意识让众人停下脚步,所有人都蹲在房顶上默不出声,静静地观察着周围。影紧紧握住手中的剑,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任何人影,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听到,尽管如此她也丝毫不敢大意,她手一挥众人继续行进。
一位披头散发,面容恐怖的人出现在她们身后,鬼。
鬼,施展轻功从后面追上她们,出手便是杀招,两位跟在最后面的侍女甚至都不知道有人来到了她们的身边便双双殒命,尸体从屋顶上掉了下去,发出的声音惊动了影,影立刻驻足向后看去发现竟然少了两个人,她紧忙下令道:“互相靠拢。”
众侍女背靠背防守,影一只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她的剑已经杀过许多人,所以她对杀人从不恐惧,站于屋顶之上,向周围望去一马平川,根本就无法藏人,她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影做出手势,让侍女先行在前面等她,她来殿后,侍女们纷纷向她们去的方向继续前进。
鬼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用耳朵听着屋顶上的动静,用心细察。他不急于捕食,他在耍弄手中的猎物。
影见众侍女已经越走越远,她心想道:“鱼未上钩。”
她便迈开双脚朝着侍女离去的方向追去。就在此时,鬼走出屋檐纵身一跃,来到屋顶之上,他以奇快的身法闪到影的身后。影有所察觉,拔剑便向后砍去,她的手被攥住再不能砍进半分,她看到眼前的人面容,死人见得多了也不足为奇,可是活死人她真是头一次见,心中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鬼给了她足够看清自己容貌的时间。影下意识反击,鬼一发力她的手腕断了,继而脖子也已被鬼掐住,影欲要踢腿,鬼手一发力,影的腿踢在他身上时已经没了力道。
侍女们拔剑纷纷赶回来救人,可是她们的道行哪能入得了鬼的法眼,他一声不吭解决掉所有人,杀人于他耳言好像就是一件游戏,随后两只手提起几具尸体向着远处跑去,每过几条街便抛出一具。做完这一切,鬼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事的发生往往是有预兆,而且预兆特别奇怪,奇怪到人不觉得感到奇怪,巡逻的官差巡了一夜就是错过了所有有尸体的街道。
次日清晨,上街的人们发现尸体纷纷大喊引来围观,短短一会儿的工夫,府寺频繁接到命案,府寺上下彻底像滚烫的开水忙开了。
官差们提前去围封现场,柯庆涛看着眼前的尸体道:“老杨,你是不是乌鸦嘴?”
杨波鸿道:“别胡说八道,老子要银子的时候从来没人给过我。”
柯庆涛道:“可是,你一发牢骚就正好撞针眼上了。”
杨波鸿道:“你可别说了,我也不想看到这种情形。”
田玉良与谷涣笠刚走出府门,但见一匹快马奔来,马上是一位身穿当朝甲胄的士兵,士兵下马朝着田玉良拱手道:“敢问大人是不是田玉良?”
田玉良道:“正是本官。”
士兵道:“大人,州府大人约巳时中便可抵达长运,望请大人好做准备。”
田玉良道:“好,本官已知晓。”随即吩咐道:“赵平,你且去安排讯兵休息休息。”
赵平道:“是。”
田玉良道:“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谷涣笠道:“大人说的是州府大人还是命案?”
田玉良道:“一切事情。”
谷涣笠道:“卑职看来是时候也非时候。”
田玉良道:“怎麽说?”
谷涣笠道:“命案发生,人心惶惶,州府大人岂非要怪我们治理无方,贻误清明?”
田玉良道:“长运本就不好治理,我也在寻求破局之法,若是州府大人能革除弊端,使此地靖安我就算受些责罚又有什麽关系?走,咱们去现场。”
杨波鸿看到田玉良来了道:“大人来相验了。”
杨、柯二人恭迎田玉良,田玉良观察着周围,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殇差则经过同意后开始验尸。
田玉良仔细观察着尸体,殇差道:“大人,此女子衣衫整洁,死前并未受到侵害,头部流血处伤口可以致人昏厥,但不会死亡,致命伤是在被人扭断的脖颈处,根据尸体僵硬程度应该是死于子时。”
田玉良仔细地看着尸体道:“此女子手上有厚胼,日常也是操劳生计之人。”
杨波鸿看看自己的手道:“我这常年握刀手上也有茧。”
田玉良道:“也并不排除此人不是握刀之人。”
田玉良一连辗转了几处现场,从衣着打扮上便以得知她们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死法都是被人扭断了脖子,这究竟又是怎麽回事?她们到底子夜去做什麽事情?为何又惨遭凶手?一个一个谜团萦绕脑海。
田玉良道:“你们夜间巡逻时有没有发现什麽异象?”
杨波鸿道:“并未发现何异象,若巡逻之时看到她们我们定会报给大人的。”
田玉良道:“那巡逻时怎麽没有人发现她们?”他继续说道:“问问周围街坊四邻夜间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或是睡觉晚的有没有看到什麽?”
柯庆涛道:“是,我们这就去问问。”
田玉良正陷入深思,谷涣笠道:“大人,现在已近巳时,我们得去城外迎接州府大人。”
田玉良道:“那些死掉的女子的尸首可都安置在停尸房了?”
谷涣笠道:“已安置妥善,案册上也都一一写明,并为她们画好了肖像图贴往各处,看看有没有人来认领。这破案难度也不小。”
田玉良叹息一声道:“是啊,不出案子则以,出了案子便是悬案,此事定要向州府大人坦白,看他如何处置。”
仇府,小怜道:“宫主,影已经死了。”
仇高齿道:“果真有人在暗中对我们动手。”
小怜道:“这个慕千洪......该怎麽办?”
仇高齿道:“照杀不误。”
长运城外,田玉良整饰官服率领大小官差来到城外恭候,远远望去州府大人的仪仗似一条红色的长龙向他们游来,来到近前,众人向州府大人施礼。
田玉良道:“下官恭候大人多时,早已在府寺备下酒菜,还请大人入城洗却风尘。”
州府大人也未下马车直接说道:“田大人也算用心了,那我们就先入城。”
军兵开道,仪仗威仪,田玉良骑马侧伴,一言不发,闲杂人等见此阵仗都不敢近前视之,纷纷躲避。
州府大人进城的消息在长运传开。
来至府寺,州府大人从马车上下来,田玉良看此人高高胖胖,虎背熊腰,白白净净,满面油光,眉分八采,柳叶眼,狮虎鼻,四方阔嘴,唇红齿白,元宝耳,八字胡,一绺美髯,威仪堂堂,年纪看上去约莫五十岁开外,穿白底黑面镶花靴,枣红官袍,瑞兽滕文,神威不凡,手一抚美髯笑呵呵道:“本官已有多年未到长运宝城了。”
田玉良笑道:“如此说来大人与咱们长运宝城的缘份不浅呐。”
州府大人道:“可以说是相当深厚。”
田玉良道:“下官愿闻其详。”
州府大人笑道:“长运城是本宫仕途的起程之处,自此一路升至州府,可以说这都是。”
田玉良道:“果然缘份深厚。”
州府大人道:“走,咱们进去。”
说罢,迈着平稳的步子向着府寺内走去,大小官员则众星捧月般追随着进去。
田玉良道:“大人及其随行官员,长途跋涉,舟车劳顿,不如咱们先用饭。”
州府大人道:“如此甚好,那田大人领路。”
田玉良领着众人来到府寺内的一间客堂,客堂摆着几桌酒菜,田玉良紧忙招呼一众大小随行官员落座,田玉良道:“大人,下官在府寺内所备酒饭还望大人不嫌。”
州府大人微微笑道:“都别客气了,吃吃吃......”
州府大人说话众人才敢吃饭,然田玉良一向不喜奉承恭维,不过礼节之事他也不能忘,他举起杯道:“大人来长运如归故里,想必也是近乡多情滋味。”
州府大人道:“看到你将这长运治理得如此井井有条,本州府也十分欣慰,长运的长治久安少不得田老弟的宵旰废食啊。”
田玉良道:“不满大人,下官深感惭愧啊,我......”
州府大人笑呵呵地打断他,举起酒杯道:“今日,咱们尽兴喝酒,不谈政事,养好精神咱们再想办法解决。”
田玉良心中想道:“既然大人如此说了,看来长运革除弊端指日可待。”于是说道:“此杯酒下官敬大人。”
州府大人道:“好,喝酒喝酒。”
他喝下口酒,瞬间眉头紧皱连连咂舌,这是什麽酒,好似喝苦水一般,世上怎会有如此下劣的酒水,他将酒杯搁置于一旁,看着眼前的菜品似乎是不差,动了几筷后便将筷子搁下不再吃了。
州府大人问道:“田老弟啊,你来长运多久了?”
田玉良道:“一年多了。”
州府大人道:“你平时身体如何?”
田玉良道:“还说得过去。”
州府大人道:“说得过去就好,身体硬朗可以多为民做些好事。”
田玉良道:“这我到从未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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