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高齿道:“既然群羊无首那就将所有的羊都杀了吧。”

小影道:“是。”

二人一唱一和之际花娘笑着走了出来,花娘道:“原来是仇宫主驾到。”

仇高齿道:“你是何人?”

花娘笑道:“我是这举花楼的花娘。”

仇高齿道:“既然是主事之人,那你可听好。”

花娘道:“宫主的话谁敢不听。”

仇高齿道:“花娘,你去将举花楼内所有的人都叫到这里来,本宫有话要说。”

花娘道:“奴家这就去。”

没出多大工夫,大堂之内站满了许多人,仇高齿依然坐在轿子里,仇高齿道:“从今日起本宫正式接管举花楼,你们以后便是本宫的家奴,尔等只可遵从本宫的命令行事莫要背叛本宫。”

花娘率先开口道:“宫主的话我们自然听到了,我们对宫主定会忠心无二。”

仇高齿道:“很好,举花楼今日便可开业,尔等各司其职,各尽其事,不得懈怠,花娘,按老规矩迎客。”

花娘道:“奴家遵命。”接着转身回头对一众姑娘说道:“大家都散了,散了,都收拾收拾该接客了。”

众人散开了,有人小声嘀咕道:“这下好了又来了个狠角色。”

有人道:“行了,在这里有吃有喝的还能赚银子说实在的已经挺舒服了,咱们生来就是为奴的,给谁当奴不是当,知足就好。”

仇高齿的轿子被抬进了会客厅前,仇高齿吩咐道:“小影,要将这里好好装饰一番,一团死气,这可不像本宫该待的地方。”

仇高齿的生活必须要舒适,舒适的生活才能让人心情舒乐,人只有心情好了,运气才会旺,仇高齿的运气一向很好,这就是仇高齿很懂享受的原因。

仇高齿道:“我们去别的地方再转转。”

颜府,颜古富已命人将方师爷、严常送到妙绝堂去,颜古富心想道:“若是再晚一步做决定恐怕我麾下两员大将就要在今日阵亡了。”随即吩咐道:“柴季,你可派人去钱庄找小九了吗?”

柴季道:“已经派出‘天宜阁’的人去细察了。”

颜古富揉着额头道:“小九不见了吗?”

柴季道:“来信只说钱庄出事,详情还需要等阁中的人回来才能知晓。”

颜古富心想道:“这个江鸣是不是我太相信他了,他若是给我来空手套白狼的戏份我一定要杀了他。”

柴季道:“家主,戴缈生选择在这个时候创立青楼显然他已经不将‘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放在眼里了。”

颜古富道:“形同虚设的条约,全凭各方势力相互制衡,只要有一方势力没落势必会遭到吞噬。”

柴季道:“戴缈生的动作很快速,看来已经是蓄谋已久,先前连‘天宜阁’都没有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颜古富道:“本座知道了,眼下本座左右正缺行事之人,你安排一下‘天宜阁’的事务在本座身边待两天,等师爷与严常伤势恢复好再回去。”颜古富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你速去安排阁中之事。”

柴季道:“属下这就去。”

柴季走后,颜古富来到冰室内,这是他寻常练功之所,冰室是用冰块筑成,此间寒气逼人,中间有一座用冰柱做成的两丈高的高台,颜古富施展轻功纵身跃至高台上盘膝而坐便开始运功行气。周围的寒气让他因琐事而烦闷的心畅通,此寒气的确有灭心火的功效,而他功法“寒凝诀”便是以内寒之气为基要,将寒气化内力为己所用,此练功之法江湖少有,凡被此内力所伤者一旦寒气侵体必将损肌毁骨伤五脏最终痛至身亡。

颜古富的心就像此处的冰一样既冷且静,他思忖道:“仇高齿得到举花楼已成定局,戴缈生早有涉猎断无常基业的野心,现在无声无息便踏足进去也正是因为无人能约束他了,我若是跟仇高齿斗下去无论谁赢都必将会大耗人力财力,这反而会被旁观者趁虚而入。我看仇高齿之事还需要用官府来压她,哪怕她不惧官印也可拖她后腿,毕竟举花楼是在田玉良的手中判给慕千洪的,田玉良又遭人算计,愿师爷的计策可以挽救田玉良的仕途。还有汪为仁,此子铁心跟我对着干,不除不足以解心头之恨,我势必要除之而后快。至于戴缈生也绝不能让他过得太舒服。”

戴缈生站在一个没有人看得到他的角落,看着自己脚下的青楼手笔颇为满意,断无常死得太是时候了,他若不死自己的这座妙趣横生的“仙姿苑”又怎会得偿所愿?由此基业,日进斗金又有何难?

这时,旁边的屋子里传来阵阵哭啼声,还有鞭子的抽打声,戴缈生闻声走过去,守门人躬身将门打开,戴缈生径直走了进去。屋内有五、六个年轻女子被绑在柱子上,旁边有几个走狗一般的壮汉如狼似虎般垂涎欲滴地看着她们。戴缈生的家仆谭钱正在对她们施压,谭钱见是戴缈生,躬身行礼道:“家主,别的女子已经甘心接客,可就这几个野丫头还是不接......”

戴缈生走过去看着这些姑娘道:“你们为何不接客?”

女子含着泪道:“你们当初说好的只是要找女侍,可是我们不知道要做这样的女侍。”

戴缈生道:“不都是伺候人的事情,在哪里伺候用什麽方式伺候不都一样?”

女子道:“这有区别,作贱自己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做。”

戴缈生手指滑过那说话女子光滑白嫩的肚皮道:“你这番模样岂不也是在作贱自己?”

女子咬唇不语。

戴缈生道:“你可知道只要你们做的好,荣华富贵绝对不会逃脱你们的手掌。”

女子“呸”了一声道:“这样的荣华富贵不要也罢。”

戴缈生轻声细语道:“钱是最好的毒药也是最好的解药,难道你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人?你可以通过你的努力赚大量的财富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会很幸福也会原谅你,不是吗?”

女子抽抽嗒嗒道:“你说的都是鬼话,都是鬼话。”

戴缈生道:“你是人,我也是人,我们都是人,人怎麽会说鬼话?”

女子道:“你们都不是人。”

戴缈生叹口气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是不忍看到你们在风尘中受苦才将你们招来,可是你们这种只知道为自己的自私自利的女人真是让人寒心尤是让你们的家人寒心,你们怎麽配拥有家人?你们的家人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难道你们忍心看着他们连口饭都吃不上而跪在别人的脚下求别人赏口饭吃的样子吗?你们忍心看到他们因为没有钱甚至连买药的钱都没有吗?你们忍心看到他们因为贫穷而被人说三道四吗?你们现在能为他们挣回尊严让他们过上好的日子,你们为何不做?”他顿了顿道:“你们看看,比你们来得早比你们来得晚的人,都已经在接客了,她们翠珠环佩戴着,锦罗绸缎穿着,美酒佳肴吃得好喝得好,还能得到客人的赏银,你们说她们将来的日子难道会比你们差吗?再看看你们衣不蔽体,吃着难以下咽的食物,将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这冰冷的木头上,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在轻贱你们的生命吗?”

停顿片刻,戴缈生道:“人能有多少年的好时光,现在的你们成一代名妓不在话下,身价也可以比寻常人足够高,可再过个几年人老珠黄有谁还会给你们这样的机会?能够有尊严的活下去何必要让别人将我们的尊严扯碎后才被迫地选择屈辱地活下去?几位莫要遗憾终生呐......”

这时,有女子道:“诸位姐姐,我......我觉得他说的对,我们既然有手有脚就一定能挣到钱的,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在这里受尽折磨,我......我要去接客......”

也有女子附和道:“我也去......”

有女子道:“既然有手有脚能挣到钱何必要挣这肮脏的钱?”

戴缈生道:“你觉得她们肮脏,可她们的心却永远不是为了自己,她们为的是她们的家人,让她们的家人过好日子,她们有错吗?这份钱一点都不肮脏,而且很干净,这是用世上最纯洁的少女的身体换来的,这是无私的,而不是像你们一样拿了我的银子满足了自己的私心而后宁愿躺在这里耗费自己的生命也无所事事。”随即戴缈生吩咐道:“将想要接客的那两位姑娘送下去。”

两个大汉为她们披上了衣服,然后将她们送出去。

戴缈生道:“你们几位感想如何?”

方才的女子仍然倔强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绝不接客。”

戴缈生从木架上取下一瓶药问道:“此等烈药可试过?”

谭钱道:“我们还没有试。”

戴缈生道:“让她们试一试或许从此她们会乐意享受这样的快乐,一次不行那就两次直到她们彻底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为止。”

谭钱看着屋内的几个精壮汉子道:“好好服侍三位姑娘,莫要让她们失望。”

几个大汉抱拳齐声称“是”。

戴缈生、谭钱二人走出房间。

午后,汪为仁拿着田契,领着一众农户来到城外的良田,找到田契上对应的良田所在的位置,汪为仁道:“大家按花名册上的名字进行分田,大家莫争,人人有份。”

有农户问道:“公子啊,这田里还长着粮食呀......”

汪为仁笑道:“这粮食仇宫主说了全部归你们所有,我们丝毫不取。”

农户们对汪为仁更是敬若上宾,恭敬地给他作揖打首,汪为仁道:“只要你们心系仇宫主,大家的好日子也就来了。”

农户们纷纷称是。

如此忙活下来太阳也要落山了,汪为仁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心想道:“仇高齿啊仇高齿,本公子如此为你费心劳神你可要给本公子争口气啊......”汪为仁睁开眼睛吩咐道:“先不会府,去‘聚家酒楼’一趟。”

车夫道:“是公子。”

汪为仁思忖道:“下一步就要聚拢长运大大小小的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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