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过来吃晚饭——”
秋唯落睡着了,深深睡去。
一宵风雨送春归。绿暗红稀。
轻跃上白墙,未惊落青瓦。
秋唯落找到庄北冥了。
他在杀人。
恰巧,秋唯落低首一看,庄北冥抬首一望。
庄北冥望进了秋水双眸中,深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秋唯落这一双秋眸望人,好似可怜巴巴只听从眼前之人,好像眼前之人便是唯一的所有。尤其是在哭泣泪盈眼眶时,尤为楚楚可怜。
秋唯落侧眸,知到巷道上那人尚未死透。
“不怕我?”
秋唯落反问:“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我在杀生。”
秋唯落出奇地平静:“哦。”
“你这般易染上他人的情绪,现在竟未落泪。”
先指庄北冥,再指巷中的那人,秋唯落冷静道:“你不敬畏生灵。对于杀生,你不在意,所以你的平静胜过此人的所有情绪,令我十分镇定,甚至是毫不在意。如若你一走,我立即染上她的情绪。”
“那你别走,只待在我身旁,仅染上我的便好。”
那人终于咽了气,秋唯落正欲跃下,庄北冥却道:
“你一身白衣,不能沾血。”
秋唯落还真停下了,道:“你一身玄衣,便能沾血?”
“我脏了,也不能让你脏。”
秋唯落一眨眼,清澈明亮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水灵,只是水可无情。秋唯落确定自己没看错,庄北冥身上的情绪没有变化。
“我该怎么下去。”
“跳下来,我接住你。”
“你接得住我吗?”
“除非你不愿入我怀抱,否则必能让你平安无事。”
“我信了,你不能骗我。”
“不会,用不着骗你。”
秋唯落是倾身落下的,跌入庄北冥怀中。
庄北冥一伸臂举起,便接住了,十分顺其自然扒开秋唯落双腿架在自己腰身两侧,抱着便走。
然后秋唯落又哭了,抽抽嗒嗒。
“怎么哭了。”
秋唯落哽咽道:“我怎么不长啊,怎么就不长了呀?小师弟都快有我高了,小师弟好几年没长了,结果长得比我还快!”
几句话间,秋唯落又是放声大哭了。
镇中人已见怪不怪了,这俩人来此已有一段时日,其关系暂且不谈,先说那爱哭的小孩,一日能哭上数十次,也是奇人。而那玄衣少年次次都能面不改色去哄去劝,换为常人早不耐烦了,真是奇人对奇人。
庄北冥深思熟虑半瞬,放下了秋唯落
“别哭了,现在再看看,你长了吗。”
秋唯落向来是信庄北冥的,便一丈量,瞬间两眼发光,迫不及待问:
“长了多少?”
庄北冥估摸着答:“两寸之多。”
闻言正欲喜笑颜开,又抬首,嚎啕大哭了。
“长了和没长有什么区别,还是要抬头看你,啊——!”
庄北冥一低首,看了看,只好蹲下身子来抬眸看秋唯落。
他应是没法子了,秋唯落先前不知沾了什么,能长就不错了,目测身长八尺对f秋唯落是遥不可及了,整日用幻术也不是良计,倒不如顺其自然。
抬首认真凝视秋唯落,庄北冥道:“不必你来抬头,我来蹲下抬头。”
哭声渐止,秋唯落擦拭着珠泪,一抿唇,投怀送抱了。
“算了,”秋唯落吸了吸一口气,平稳情绪才在庄北冥耳边道,“我抱着便好了,你不用低头,我不需要仰望。”
双燕过春瓦,单只望成双。
庄北冥应了声,抱起秋唯落便走。
“你的眼泪怎么是无味的。”
庄北冥尝到了秋唯落的泪。
“不知道,谁的眼泪都都是有味的,独我泪水无味。”
“你怎么不喝兽奶了。”
应北果不仅许么未见到秋唯落隽带葫芦,连奶香味都嗅不到了。
秋唯落是不可能答小师弟一见他喝那兽奶便扔得远远的,并告诉他不可再喝。
“没长,不喝了。”
庄北冥抬手,握住秋唯落后颈,修长的五指轻而易举握住了秋唯落纤细的脖颈。
“你不信我了。”
秋唯落却不语,因他被河上一群麻鸭与打鱼人吸引了。
打鱼人用鱼鹰,一船四鱼鹰,排列栖在木架上。打鱼入一挥篙子,鱼鹰便劈劈啪啪齐刷刷跃进水里。
鱼鹰似乎专逮鳜鱼,一扎入水便叼上了一条鳜鱼。
戴斗笠的打鱼人以及他的黑色鱼鹰,配上一群麻鸭,犹似水墨画,河面荡起了银色的涟漪。
“鱼鹰脖子上的那道箍,”秋唯落出声了,“那道不知是铜还是铁的箍是用来做什么的。”
捏着秋唯落后颈的软肉,庄北冥答:“鱼鹰的脖间都有这一道箍,防止它将逮到的鱼吞下,每只鱼鹰都要戴上。”
“它们心甘情愿?”
庄北冥用手去寸量秋唯落的细颈,不在意答:“不心甘情愿也要戴上。”
秋唯落又沉默了,泪湿庄北冥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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