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方魈魅?干嘛啊?”

“哟,你瞌睡来蹬了?”

“没有,刚在睡觉,被你电话吵醒了。”

“哦,是这个样子嘚,马上凫花要去找你,大概两点钟,你倒时候去大门等到起,凫花怕生得嘛。”

“啊?又来‘业事’了吗?”

“对喽,你个瓜皮脑壳还是有嘚嘛……”

“所以,这次是去哪儿啊?”

“等一下,我问一下哈……”

“……”

“嗷,好像是那个长春?”

“长春?哪个长春?”

“江陵长春!”

“江陵长春?”

“是得嘛。”

“江陵有地叫长春?”

“哦,等我一哈……”

“……”

“搞错咯,好像叫龙城,龙凤消灾符的那个‘龙’,你地图上查一哈嘛。”

“就是望子成龙的那个‘龙’吗?”

“对头。”

“去那么远?犬戌公司不让吧……”

“放心,‘他’肯定得让!”

陆瑺庚总是觉得这位方氏少女有一种神秘感,因此,对于她的自信,少年从来不觉得是自负。

“还有啊,你那铜钱项链记得戴到。别放在家里。”

“不用你说,我会一直戴着。”

“要得嘛,那我挂了哈,记得去门口接凫花。”

嘟——

还有大概一个小时,陆瑺庚想着打发时间,便逛起了视频软件。

刚进去主页便刷新了一个直播窗口,标题为【18岁少女让你血压飙升】

封面为有关虚拟游戏《武online》的海报。

少年一边感慨着大数据真可怕,一边点了进去。

“我去,这能避开?真的,今天状态不好怎么好……”

貌似是对战失误,这位18岁的女主播也是直接破防了。

弹幕上也是满屏的〈乐〉与〈哈哈哈〉……

熟悉的破防,熟悉的咏春拳法,熟悉的声线。

“不是吧,哥们,她这么急就是去开直播的……?”陆瑺庚理所当然地这么想。

点进其主页,也是一连串的对局分享、直播回放。

“我就说,她肯定有录实况的副业,没想到还是个大主播啊……”

在父亲失踪以前,也就是随姥爷上山之前,陪在陆瑺庚身边最多的就是网络。

他通过网络了解了许多,也了解到父亲是一位科技的领军人物。但少年似乎对热门的计算机专业并不感兴趣,也只是带着娱乐的目的上网,因此现在还保持着“网瘾”,时而去VR游戏店开一局,或者逛逛线上市场,当时刚上山时,还有戒断反应……

但自从母亲与父亲在上山不久后接连遭遇不测,陆瑺庚这幅瘦小的肩膀上石头便多了起来。

他也时常后悔自己之前目光的总是粘在那冰冷的屏幕上,因此下山后也没有之前那么大的“网瘾”了,只是每周去游戏店娱乐娱乐。

不管是之前的烧脑游戏《难ta天》,还是先进的线上仿真格斗游戏《武online》,他从没想过要去追求其中的虚拟功名。

闲下来刷刷短视频,逛逛论坛。但更多的则是闭目养神,呼吸吐纳……

#恐怖#、#古玩#等是大数据给予他的答案……

————

“外公,你平时空下来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娱乐?嗯……看看书,不过你来了倒是能下下棋”

“没了?”

“没了,难不成你还想玩儿手机?”

“那不是标配的吗?”

“不一样,我们跟那些道馆里的年轻人不一样……”

“我是一样的啊。”

“毛儿都没长齐还一样?!”

“……”

当时的陆瑺庚已经在心里问候了这位朱老头,也就是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了……

可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

浏览了这位女主播的其他视频,少年才意识到自己本以为的三角猫功夫,竟然还算上档次的。

逛着想着,时针也慢慢摆向“2”……

少年也是听话,提前十分钟朝公司门口赶去。

奇怪的是,阳光刺眼的午后,大门口的人却出奇的多,貌似是都聚在一人周围……

陆瑺庚又犯了胡思乱想的毛病,担心被包围的是那位善解人意的胆小机械女孩。

正义感与负罪感两者皆有……

人群也由哄闹逐渐转为安静。

少年定睛一看,才发现中央的是一位抬头望天的老人,老人目不转睛望天,正如周围人望他一样……

突然,人群之中响起了一道疑问声:“李天师,你在看什么啊?是这天上有什么奇物吗?”

老人眼神依旧,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天师,我不小心把家里祖传的关世音菩萨打碎了,怎么办?”

老人像是受到影响,但也不恼,对着声音来源沙哑道:“啊……这位善信不要担心,只要注意雕像一般都是陶瓷的,碎了,不要用手去弄,那扫帚扫一扫就行。”

“天师,什么才是我真正需要的?!”

“真正需要的……?如果有一样东西,在你得到后觉得也不过如此,那这个东西……就是你的欲望。你所真正需要的,是你得到后,永恒不变地爱不释手。”

“天师!为什么道门不试着接受新事物新科技?”

“嗯……我觉得不是我不想,有些东西不能变,有些东西的更新反而算是一种退步……比如你以为的像刺身、生吃章鱼这类新潮吃法,实际上炎黄那个时代没准就有喽。但我终究只是一人,不能代表整个道门,诡辩罢了。”

老人就这样,耐心地为他人解惑。

而这位博学而奇怪的老人,让陆瑺庚觉得有些面熟……

“这不是上次那个问我谁家小孩的老爷爷吗?穿个道服没想到真是个道士?!不对!是天师?!”

过了半晌,哄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这位“李天师”也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望了眼苍穹,又接着低头走起了路,嘴里嘀咕着什么……

“月孛……是江陵那块地吧……”

……门卫的年轻保安面目狰狞,看起来是在那骂骂咧咧抱怨着。

……

人群散去,陆瑺庚也准备走出公司大门,刚到门口,却被那位年轻的保安男子拦下……

“喂,这位员工……嗷,原来是你啊,等一下,你先刷脸认证一下。”

见此情形,少年也想起来之前方魈魅所说,“天师视察”搞的形式主义。

“果然嘛,那位老爷爷就是来视察的‘天师’?看着不像啊……”陆瑺庚心里念着,但表面还是答应了。

“行。”

……

刚刷完脸出门,就远远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声音细微,但又吐字清晰,所以少年能一下察觉。

“陆,陆瑺庚,这里……”

望向来源处——亭亭少女,猝然夺目。

虽然是机械身,但美貌是长在大部分男性的审美上的……

陆瑺庚反应过来后,首先蹦出的不是夸赞,而是困惑。

“竹凫花,方魈魅让你穿这么好看的替身,不会太引人注目了吗?”

之前少年第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少女是很怕生的,但是在执行武力命令是时候却是斩钉截铁,但这卷发的时尚成熟打扮实在太引人注目了,足以让寄宿此身的“冥鬼”社会性死亡……

陆瑺庚意外猜对了,因为那位刚才提醒完“无知少年”,还在欣赏突然出现在公司门前这道靓丽风景线的保安,已经对这道“风景线”对“无知少年”“搭讪”这件事,感到瞠目结舌了……

“啊?,他是天生魅体吗?!”

……

如今人工智能瓶颈越来越严重,有自我意识的强人工智能如同传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但要是让其他人发现竹凫花是个机械身,恐怕是要占领头条榜几个月。

但一想到那墨镜老板,陆瑺庚心中的悬石也没由来地落了地……

再说现在cosplay行业也越来越火,将凫花说成一个为艺术献身的人也未尝不可蒙混过关。

“这,这是小姐给我买的,说是锻炼我……以后要派我去跟人谈话……交涉……”

“原来如此,所以,方魈魅让你带了什么东西?”

外表知性的少女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少年,又凑近后者耳朵,小声说道:

“这里面是一张去长春的车票,还有1000块的预订酬劳,说是业事开始之前可以逛逛当地,就当消遣。还有,小姐让你多练练拳脚,不要生疏了,到时候你可是举足轻重的……”

“嗯。”

少年对此波澜不惊,只是眸底闪过些许诧异,喜悦,与坚定……

相反的,门内观察的年轻保安则是双手抱头,瞳孔猛睁,似乎是被那知性少女说悄悄话的场景震惊到了。

“不是,海王?!”

————

“水友们,说好周六周日直播的,但下周一到周五有点事,所以到时候连播三天补上。感谢各位老板的礼物啊,祝各位永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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