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虚山半山腰,两名少女与一位书生面对而立……
“两位好,请问令师还在这山中吗?”年轻的书生作揖礼,礼貌问道。
“你找师尊做什么?”关鸠警惕起来。
“啊,我是你师尊的故友,今天特地来找他叙叙旧。”
“我问一下……”说着,乌发少女便从兜里掏出名为“虚垠瑜”的神秘墨黑石头,注入灵氣后,便开始对着它说话。
“喂?师尊,在吗在吗?”
“……”虚垠瑜毫无动静……
“师尊……?”
“……”
“师尊?!”
“……”
就这样,沉默的对白持续了一盏茶工夫。
实在是没办法,关氏少女便将虚垠瑜中灵氣实质化。因此,另一块配套的虚垠瑜那边,此刻,已经是水漫金山……
而还在鼾睡的丸子头师尊,没心没肺,口水滴进了这实质化的水中,直到水漫过口鼻,才憋不住在水中醒了过来。
“两个活宝刚走就整这死出!他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丸子头似乎起床气有些大……
紧接着,水中的娇小身影左手掐诀,右手剑指直指苍穹,一字真言震得周围鸟兽退散:“滚!”
也托她的福,让两位少女与一位书生见识了与“黄河之水天上来”完全相反的异象……
书生像是意识到什么,急忙问道:“两位可有带伞?”
“带了,怎么了……?”此时的少女们还沉浸在这一生难得一见的异象中,说话时还望着那“飞流直上三千尺”。
“赶紧撑伞,待会可能……要下雨了。”
“为什……等一下,好像是要这么回事。”关鸠师姐很快反应过来,急忙将两把伞拿了出来……
“先生,您不要撑伞吗?”颜芊芊看着空手的书生,好奇问道。
“啊,不用,还请姑娘先和令师联系好吧……”书生面容可亲,礼貌地让人拒绝不了。
“师尊!”乌发少女又对着虚垠瑜吼了一声,这次终于有了动静。
“关鸠?这水他奶奶的,不会是你搞的吧?!老娘现在还湿着呢!”
“还不是师尊不接传音?!要是我和颜师妹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了怎么办?!”
一师一徒就这样吵了起来,像是闹别扭的母女……
……
“先生,敢问尊姓大名?”关鸠转过头问道,语气三百六十度反转。
“白痴良。”
“他叫白痴良……”
……
“白痴良?!他怎么突然来了?等一下,你让他等我一会儿再来。”
“他说他徒步山路,时间很充裕。”
“好。”
虚垠瑜很快没了动静,那丸子头似乎真去精心准备着什么。
两位少女都是第一次见这位邋遢师尊如此慌张,也是倍感好奇,身为花季少女,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白先生,您和师尊难道是那种关系嘛?”红发少女直球地询问,让旁边的师姐都有些惊讶。
“嗯……应该算是吧。”
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两位少女皆是眼冒星辰,吃瓜之心熊熊燃烧……
“什,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刚刚还一脸戾气的乌发少女急忙好奇问道。
“大概是她上山之前吧……我们是在蒙馆认识的。当时她也是一个丸子头的模样,是当时私塾中最调皮的,常常出言顶撞私塾的先生。因此也是被戒尺打手心最多的那个……”
————
“苏图兰!你又逃学!该罚!”台上的儒师怒发冲冠,手拿戒尺宛如降罚的神明。
“我逃学又不是去玩,是去帮助有难的人!”丸子头少女理直气壮,犹如弑神者巍然不动……
在其他私塾的幼童眼中是这样的。
“帮助有难之人?你倒是菩萨心肠,圣人心扉。你自己做的是好事与否你自己不清楚吗?!”
“……”
“偷人家店铺的包子给那些流氓乞丐,散播讹言导致别人家破人亡……”
“……”
“纸终究包不住火,当初供你生计的人,如今都下场悲惨,这附近人尽皆知的。”
“……”
“呼……我身为先生,却对你一个小孩子动怒,真是可悲。”那“神明”像是释怀,又像是懊恼。
“……”
“所以……苏图兰,珍惜这剩下的一岁学年,除非你一介女童还想靠自己赚得几斤银两……”
天上的“神明”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慈悲,没有恩赐,只有冰冷的神罚宣言。
“对于他们的虚伪早已见怪不怪了。”
————
现代演武场的一处不起眼角落,少年盘腿而坐,眸子轻闭,仿佛与世隔绝,胸口散发着点点幽光……
不知过了多久,一口浊气吐出,少年一身轻松地睁开眼。热了热身,便开始站桩打拳,一气呵成。
其周身的气息涌动,颇为玄妙。
上次一整套的练习不知是多久以前,陆瑺庚的拳脚自我感觉的有些生疏。
也辛好演武场这个点没什么人,好像是因为这个时间段那些学生们都去上文化课了。
练了个把小时,少年便刷了员工卡离开。在路上刚打开手机,就发现自己静音的手机早已被信息轰炸……
公司小队群内:
桑榆晚:@所有人,下周要去江陵龙城处理业务,周六早上8点到公司门口集合,便装出行,收到回复
下辈子一定不学医:收到!
兰泽:+1
……
陆瑺庚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惊,不是这业务来得仓促,而是那方氏老板的预言板板正正,丝毫不差。
少年不敢细想,只觉那少女深不可测,头皮有些发麻。
路一直耕:收到
……
路一直耕:对不起啊,叶导师,周六我有事,但长春我会准时到的
桑榆晚:行吧,到时候给你发消息,我们在火车站汇合
路一直耕:〈谢谢〉
————
那位方老板给的车票是周五的动车票,所以陆瑺庚理所当然的比公司小队的一行人先到。
少年坐在悬浮动车上,窗外的意象不断变幻,有破败的石瓦屋,种植的菜园,陈旧的公寓……
几十年来仍旧如此。
唯一改变的是这高架上的轨道与列车。
少年再次回忆起幼时双亲健在,独醉网络的欢愉时光。
山上如同隐士的姥爷,也是自己的恩师。
他没有加入道教实干化的行列,二十一一世纪初的正经道士们,可不是在网上搔首弄姿,故弄玄虚,而是和普通人一样,过着996的打工人生活,亦或是当个老板。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处理事情的心态,和道家主流思想一样,一般都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而自从国家政府内部搞起了鲜为人知的道教实干化政策,有些道士的工作就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但奇怪的是,流传在所有知情人口中的“工作”,都不约而同地称作“业事”。
但那少年的姥爷还是一个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通电,只有靠卖鸡的钱买到的蓄电池,可以让那发黄泛黑的钨灯亮起点点星光,亮度比不过少年胸口的吊坠那次的“大放异彩”……
须知雾外烟霞客,不是尘中磨镜人。
少年自己,似乎已经魂不知鬼不觉地加入了这个行列——与自己师傅完全相反的行列。
或许这也就是,其道不“纯”的原因吧……
……
不知何时,窗外的穹顶由晴转阴,显得这周遭雾蒙蒙一片,捉摸不透。
陆瑺庚的手机也恰到时机的震动……
Aaa古玩连锁:在吗?你现在在哪?〈好奇〉
路一直耕:在车上,怎么了?
Aaa古玩连锁:你坐的公司的车还是我给的车?
路一直耕:你给的
Aaa古玩连锁:公司那边你怎么解决的?
路一直耕:我跟他们说有事,就让我单独行动了
Aaa古玩连锁:嗯,到时候你到了给我发消息
路一直耕:〈ok〉
……
刚出火车站的陆瑺庚一身便衣,意气风发,青春气息犹在。
挎包里备了许多生活用品与一些小吃,以及最重要的1000块钱“旅游资金”……
名为龙城的城市从世纪中叶开始,凭借新能源产业,GDP稳步上升,达到一线水平。可谓是后起之秀,也是许多梦想家聚集的地方。
刚出站,就有一处地方吸引了陆瑺庚的注意力……
他注意到,某处公共木椅处有位穿着朴素的老人,地上摆着什么,旁边还立了个标牌,隐隐约约能瞥见两个大字——问卜
同时,那位老人也像是感应到什么,明锐地抬起眼眸,朝少年方向望眼。
陆瑺庚也是被对方的反应吓了一跳,急忙撇过头装作没看见,拿出手机准备向那位方氏少女联系,说自己已经到站。
可是那老人竟趁着少年不注意,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后者身旁……
老者左眼清晰,右眼混浊,很显然是患了眼部疾病。
前者从下至上扫视着少年,道:“这位小伙,你这是……来这旅游的?”
“啊哈哈……不是,我这是公司派来处理业务的。”
“哟嘿,看你不满二十的模样,没想到已经年少有为了……”
“哈哈……过奖过奖。”
熟悉而又陌生的客套……
“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
“应该算是古董行业吧。”
“啊……古董啊……那你要好好努力啊。”
“应该的。”
毫无城府的少年与面前的老人坦诚相待,有着纯真的心思与念头,丝毫不在意眼前之人是否有什么特殊目的。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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