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舜英听得马蹄声渐远去,眼圈顿红:“你们……你们算计好了来骗我!”
梅试春道:“少谷主,得罪了!”她将两子交给季长松与杜若,自己纵跃上马,坐在武舜英身后,夹马便行。
“你们让我师哥独行,他若赶不回来,被界青门害了怎么办!”
梅试春耐心道:“以西域白马的脚力,太吾能赶回来的。”
“我不管,师哥不来百花谷,那我也不去了!”
云木香嫌这妮子吵闹,嘲弄道:“你还不明白么,你师哥心仪的是那界青门的姑娘,他不要你了。”
武舜英音声顿止,怔怔道:“你说什么?”
“我说——”云木香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你师哥不要你了!”
旁人均觉云木香说话太过,都不禁皱眉。
武舜英瞋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你师哥把你丢给我们,自己却同那界青门的姑娘走了。”云木香连连出言尖酸,“他是跟那还月成家生子去啦,你今后还是死心塌地留在百花谷吧。”
梅试春听得武舜英微声啜泣,温言道:“少谷主,师姐她……她跟你说笑呢。”此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牵强。
武舜英不再言语,众人安静走了段路,忽听武舜英道:“放我下来,否则我死给你们看。”
云木香漫不经心道:“你穴道被点着,要怎么死,还是说你要咬舌自尽?”
“师姐!”梅试春看不过去,“少谷主,你切莫想不开,自伤了躯体。”
武舜英沉声道:“你们若不放开我,我便将‘青花虞美人’的毒质引入心脉。”
“你怎么可能会青花虞……”云木香说到一半,便缄口不语。她在心中对悟继之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教同门察觉。
“我知你们总随身带着伤药,可烈、赤、腐、郁、寒、幻六种毒素的解药各不相同,看你们的神情,是没带幻毒的解药了。”武舜英一敛往常的娇气,不恶而严:“我数三声,再不放我,你们就带着我的尸体回百花谷吧。”
“你!”云木香一指伸出,季长松与杜若只当她一怒之下要对武舜英动手,慌忙拦阻。
梅试春勒马退开,仍对武舜英和婉道:“少谷主,我们奉命来寻你和太吾,眼下太吾已去,请你别太为难我们。”
武舜英矢口不移:“要么放了我,要么同我一起去寻师哥。师哥若死在界青门手上,我也绝不再活!”
几位掌匣人颇感费难,若任武舜英独自去寻太吾,回去不好向谷主交差;可若依着她与太吾同行,一旦到了界青大较没能赶回百花谷,界青刺客来袭,连他们几人都要受牵连。
目下武舜英虽不肯回谷继位,但毕竟名分在那,谷中上下谈起这小妹子都是“少谷主”的称呼她,几人谁也不敢对她不敬,只好望向了云木香。
云木香面色冷凝,胸口起伏不定,好一会儿才道:“听她的,走吧。”
梅试春为武舜英解开穴道,下马让她单乘,她与杜、季二人各带着一子骑马相随在后。
武舜英兀自纵马前行,心却怦怦直跳。
悟继之确是将新学武功之事告诉了她,但她那时还在养伤,悟继之便未传授。武舜英也不过是情急生智,才想到以此法骗过众人。
她虽得偿所愿,心绪却郁结难平。她这时才发觉,师哥对还月的称呼里,已经没有“姑娘”了。
云木香远远落在后头,见同门如众星捧月般围着武舜英,神色渐从怊怅转为不忿,乃至生出一丝怨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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