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皆是未經人事的童男處女,悟繼之對此尚為懵懂,但武舜英卻是已經目睹過男女交歡了的。
她知曉面前的少年將對自己做些什麼,不覺心頭撞鹿,杏眼朦朧,最終眼帘低垂,遮住了一池春水。正是“娇姿未惯风和雨,分付东君好护持”。
悟繼之正當陽氣方剛的年紀,對武舜英也並非全無情愫。當下再難自持,俯身親吻著武舜英的娇靥。武舜英勾住他的脖頸,怯怯迎合著愛郎。二人婉轉纏綿,一時呻吟滿耳。
便在這抱雲勾月,雙蚕将茧之时,梅試春叩門道:“太吾,少谷主大病初愈,還不宜行……那事,你……你過些時日再……”
她在门外,一听到武舜英的娇呼,便知里面的少年少女小别重复后云尤雨殢,已难自禁,不得不出言劝阻。
若是任由身体抱恙的二人胡闹下去,只怕一场顛鸞倒鳳之欢,不免要变成鸳鸯双死之悲了。
悟继之惊出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爬出衾被,坐在床头喘息未定。
武舜英亦羞赧的无以自容,掩面将被头一蒙,缩进了被窝。
悟继之无所适从,许久,才磕磕巴巴吐出几个字:“师……师妹,我……我……”他语不成句,寄颜无所,再没脸面对师妹,冲出了房间。
他一路颠跑,连骂自己行若狗彘。他对师妹还月谁人属意尚未明了,却险与师妹行了敦伦之事。倘若他占了她的身子,最后却发现心里并不爱她,岂不是将师妹的一片痴情付之东流?
他不知自己要跑去哪里,只一味想借此逃避内心的自责。他路经一处,听得一人出声唤他:“你去哪?”
悟继之闻声停步,见是还月,越发手足无措。他像是做了背德之事被人抓了现行一般,狼狈不堪地呆立着。
还月见他举止反常,关切道:“你怎么了?”
方才之事,悟继之如何对人说得出口?他嗫嚅着迟迟说不出话,还月低眉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悟继之心乱如麻,还月怎会知道?难道刚才那一切,还月都看到了?
不想还月道:“我听百花弟子说了,你要跟他们回百花谷,对么?”
悟继之木然点点头。
“你同他们去吧,不必担心我。此去太吾村已经不远了,我一个人能回去的。”她今日的语态不似往常那般冷冰冰的,反而格外温良宽柔。
悟继之从离开百花谷的那一刻起,便是为了送还月回村。然而他绕道赤明岛、在岛上经年学厨、又辗转讨伐外道,还月从来没有催促过他半分。直至此刻,她也还在为他着想。
还月见他沉吟不决,靠近了些:“你若是放心不下,我随你去百花谷便是。”
悟继之歉疚倍增,当年他与二女定居百花谷,还月终年都避着他与师妹,他怎能让她再受一次冷落?
“他们现在还没来追杀你,只是不知道有枚无影令在你身上。可大较所发的无影令是指名道姓的,无论怎样都躲不掉。你听他们的,去百花谷避一避,或者把无影令给我。”
还月走至近前,双臂合拢,环抚着悟继之:“我不想身边的人再因我而死了。”
这是她第一次拥着他,悟继之却仍是久久未语。还月松开怀抱,抬眼看向悟继之,他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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