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继之现今持着双剑、铁琴,又不会刀法,这斩龙铡于他留之无用,弃之可惜,给乐思归正是相辅相成。

乐思归说出此句,便是表明了不会留手,哪怕是遇上祁语。

悟继之将心比心,倘若他被迫与师妹为敌,心里绝不会好受,于是劝道:“不是小弟吝啬,那斩龙铡一旦挥舞,便难控制力道,大哥……”

“贤弟,如果与调气境的人单打独斗,你有几分胜算?”

此类武者,悟继之只遇过一个柯铮,彼时还是他与乐思归联手方胜,如真单打独斗,他却心下无数,他忧心忡忡也是源自于此。

“我研习‘赤子斩龙刀’至今,仍未大成。这路刀法除了要保持童子之身外,还要膂力、刀法等炉火纯青,才能发挥全威。我现在还远远达不到此境,如若借着神兵之势,或许还可与调气境一战。”

乐思归神情毅然,悟继之知他意下已决,只得答允。

他当下取来斩龙铡,交付乐思归,次日便见乐思归举刀担石,锤炼膂力。那斩龙铡如要挥动,亦极考较一人的臂力、身手,在大战之前,能增长一分也是好的。

悟继之将扎好的草人标明穴位,让郭立身自主习练,他偶尔去指点一下。只是御针打穴的话,背下穴位即可,若让郭立身从头学起医术,那便费时费力了。

郭立身过目不忘,将穴位悉数记下后,御射与日俱进。悟继之与二女将《咸池剑气》研读完后,习练之余,过招居多。武舜英除了同悟继之切磋时拳歪步斜、没点正经外,与还月对练倒是如常。

悟继之情知师妹不想同自己动手,也不好因此说教她,只盼着她遇上敌人能够自保就好。

伏天渐去,暑意渐消,众人在吴郡驻留三月,将所学的功法都修至圆满,方才动身前往太湖。

人有五名,马却只有四匹,须有两人共乘。乐思归与郭立身心照不宣,各自抢占了一匹马,留悟继之夹在二女之间为难。

悟继之本想让武舜英与还月同乘一马,还月却已跃至马上,纵马先行了。

还月总是迁就他与师妹,悟继之怃然扶了武舜英上马,自己坐在前面。

鞍座前后凸起,二人挤在马上,立时胸背相贴,挨在了一起。马背颠簸,武舜英伸臂圈住悟继之,少女柔软的兰胸时时与后背厮磨,二人都不禁面红耳赤。

这时节,二人都穿着薄衫,这般相亲,悟继之难免意往神驰。师妹沐浴时的香肌玉体又锤旋在眼帘,他拼力撇开杂念,不去回想这些。

直至策马赶上还月,悟继之见着她孤零零的背影,顿生怜惜。黯然之下,心头的火热也渐渐消去。

吴郡到太湖不过三十余里,这些西域白马均可日行百里,众人信马由缰,一路骎骎而行,沿途的相枢爪牙只见得一阵扬尘,众人便已远去了。

众人一早自吴中出发,只消半日便到了胥口一带。前方烟波浩荡,湖光凝碧,太湖已在目内。

乐思归殚见洽闻,每到一地便为众人讲解当地风光。他道春秋时吴国大夫伍子胥被赐死,尸身被投入江,吴人思念伍子胥,便在此地立墓以祭。

他说了许多伍子胥的传说,这些故事与悟继之在《史记》上读到的,却又大同小异了。

比如一渔夫助伍子胥渡江,伍子胥解剑以赠,渔夫固辞不受;可到了民间传说中,却成了那渔夫耻于受剑,竟自尽以证清高。

类似的还有“千金报恩”、“荸荠济胥”等,似乎每一个帮过伍子胥的人,都因他的痴行没有好报。

悟继之心下思忖,也许那些故事最初仅是想体现吴人拥戴伍子胥,却适得其反,将伍子胥塑造成了一个不懂人情的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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