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后院,一间杂物房内,刘德等人被关在此处快两天了。
期间有人送来食水,但一步不能踏出屋子,外面一直有人拿着刀守着。
昨晚夜里,刘言偷偷从窗户翻出去,结果被自家养的狗发现后大叫一通,引来了守夜看管的人,将他暴打了一顿丢回来,并且把窗户也封死了。
“这条死狗,看见我居然也叫,真是平常打的少了,哎呦~我的腿。”
刘言躺在地上怒骂着,一边发出痛苦哀嚎。
昨夜双腿差点被打断,不休养个十天半月甭想走路了。
哐当!
房门被人粗暴的推开,几个人提着把刀立在门口。
“刘德,还有那个光头的,出来。”
刘言:“你们找我爹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们,要是让我二弟知道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现在把我们放了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呵!看来昨晚是没把你打疼。”
一人朝刘言走过来,脸上带着玩味的笑。
“你别过来!”刘言见了不顾疼痛,吓的连忙往后退。
“我和你们走就是。”
刘德站了起来,这人也懒得再理刘言,押着他还有光头壮汉出去,把门一关,里面的人又陷入寂静。
来到院中,刘德瞧见前日闯进家里的一群人都在,此外就连刘家的马六等人居然也和他们混在一起。
尤其是那马六,一副谄媚的模样在白越面前听着吩咐。
刘德当即骂道:“马六,要不是我刘家养你们给你们饭吃,你们几个早就饿死在外面了,如今竟然向着外人。”
马六自觉理亏,不敢与其对视还口。
身旁押着的人踹了刘德一脚,让他闭嘴。
白越则走至刘德面前,说道:“刘老爷,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善人了?”
刘德看向白越没说话,生怕再被旁边的人踹一脚。
“你说你给他们饭吃,可马六等人难道就是白吃你家的饭?他们哪个不是累死累活的帮你刘家干事,就算是畜生,干累了也得休息吧,可你倒好,从来见不得他们几个歇一阵,否则就是一顿打骂。”
刘德反驳道:“要不是我收留他们,他们早就饿死了。”
白越嗤笑:“要不是你这种人平日盘剥村民,他们又怎么会流落到无家可归,无地可种的地步?”
“又不是我抢了他们的地。”
“没关系,都一样,今日就先拿你开刀。”
“你们要做什么?”刘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越挥手,让人把他押上往外走,“待会你就知道了。”
来到屋外,村民们刚吃完粥,正听从朱重八的话等待着。
看见刘德出门,不少人手一哆嗦,就想拔腿跑掉。幸好又看见刘德是被人按住肩膀押出来的,这才收住脚没动。
“重八,这是?”一个刘姓老者问向朱重八。
“乡亲们放心,今天我们一定会让刘家给大家一个说法。”
朱重八扶住刘姓老者,说道:“刘叔,我记得你和刘家本家还未出五服吧。”
“刘德的祖父和俺爹是兄弟,俺是刘德的叔父,但...唉!”刘姓老者叹了口气。
村里人都知道,刘家对亲戚一样的苛刻,别说是叔父了,就是刘德的两个弟弟,成年分家出去后一块地都没有,如今都在给刘家当佃户。一个早些年就逃荒跑了,一个才病死不久。
朱重八又问向另一个不是刘姓之人,他家从几十年前来到村子里,一直都给刘家当佃户过活。
当问起辛辛苦苦种了一辈子地过的如何时,此人颇为心酸的说道,种地一年下来也就勉强能让家中人饿不死,一旦地里欠收,就会有人饿死。
逢年过节别说油水,能有一张掺盐的面饼吃就是极好了。
更别提想要扯块布给孩子们做件衣服,家里的孩子穿在身上的还是曾经祖父穿过的衣服,一件衣服就足以当成宝贝传下来了。
其余像家中早就漏雨却一直没机会修缮的房顶,想要添些家具柜子,等等,每一件都要去精打细算才有可能做到。
“还有我那小儿,年初的时候发蝗灾,想找刘家借些粮,却说什么都不肯,只能和邻村的换了......”
此人说到伤心处,一把鼻涕一把泪,到最后实在说不出口。
在场的人不用听却都知道,他那小儿不过两岁,和邻村交换孩童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不仅仅是他,村中不少人都这样干过。
这时,还不等朱重八发问,另一个断了一只手的汉子突然说道:“我这条手臂就是小时候被刘家打断的。”
“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外面捡了一坨粪便回去,结果当晚刘家的人就挨家挨户找到了我,说我偷了他家牛的粪便,不仅把我手打断,还把我爹打的下不来床,不到半个月就死了。”
旁边一个瘸腿的人也道:“我这条腿也是被刘家害的,说我挡了他们的路。”
“我也被刘家打过,还有我娘,以前就是被刘家害死的。”
“我家的地被刘家花了五贯钱就强行买走,那可是十多亩的上田啊。”
仿佛打开了众人的话匣子,大家一件一件的说着刘家做下的恶事,在场的人家,就没有不被刘家欺侮过的,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刘德被人按住,听见他们的话忍不住大吼一声,场面当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只听刘德怒骂道:“你们就是一群白眼狼,要不是我刘家给你们地种,你们早就死了,居然还敢怨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接纳你们,让你们都饿死才好。”
“平日里你刘家可没少欺负大家。”有人大着胆子开口。
刘德呸了一口,“你们就是一群贱民、泥腿子,连我家养的狗都不如,打骂你们又如何?”
啪!
白越从后面朝刘德双腿用力踢了一脚,刘德吃痛跪倒在地。
“刘家丧尽天良、欺压村民、无恶不作,今日,我白越就要为大家主持公道!”
掏出一把匕首,白越大声道:“以前都是刘家欺负你们,现在,你们有报仇的机会。”
“谁敢上前来,用这把刀刺刘德一下,就能取一斗粮!”
马六几人适时将一大袋粮搬出来,拿着称量器具在一旁。
众人面面相觑,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实巴交一辈子的农民,很难能立下决心动手,哪怕刘德被控制住,也没人敢上前来。
忽然,田三娃猛的上前,夺下白越手中的匕首,朝刘德刺去。
白越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就忍不住朝后退,结果还没反应过来时,田三娃已刺了一刀,接着又往刘德身上刺了第二刀。
就连按住刘德的两人,也都被突然间窜出来的田三娃吓住。
又是第三刀下去,直朝刘德胸膛,或许是用力过猛,手一滑,带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刺的好!”
在众人还在愣色当中时,白越率先喊了一句,然后吩咐马六,“给他装三斗粮食。”
马六立即装好粮食,递到田三娃手上。
田三娃此刻喘着大气,似乎刚刚几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仔细看双手还在微微颤抖。
当接过粮食时,田三娃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手也不抖了。
这时又有一年轻庄稼汉上前,“我...我也要粮。”
而后捡起地上匕首,同样是朝刘德身上刺去。
“啊!”
刘德身上被捅了几刀,早就惨叫不已,此时挣扎着倒在了地上。
白越问还握着匕首的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许天一。”
白越发现很多人农户名字都带了数字,像是二哥四哥叫重六重八,还有田三娃、马六、许天一等人,要么就是像刘草儿这种比较简单的。
不像地主刘德和他的儿子刘言,有时候光是听名字就能判断出社会地位。
“很好,到边上领粮吧。”
许天一兴高采烈的跑到马六面前,领了一袋粮食。
几个呼吸之后,又有人上前来捅了地上的刘德一刀,然后领了粮。
见有人先动手,其余人纷纷战胜了内心的恐惧,争抢着用刀捅刘德。
一时间,场面血腥不已,鲜血飙的到处都是。
很快刘德就没了气息,但仍然还有人朝其捅刀。
白越指向旁边被五花大绑的光头壮汉,“这里还有一个。”
光头壮汉想要挣扎起身,身后的牛二直接一刀砍向他双腿,让他瘫倒,随后被一刀又一刀的活活捅死。
后面还有人没动手,见两个人都死了,也不管不顾的捅了下去,最后所有人都如愿领到了粮食。
“马六,把尸体拖下去吧。”
“马六!?”
“这就拖,这就拖。”
看见两人的惨状,尤其是光头壮汉,马六慌乱之下走神了。感觉村民们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十分不善,生怕一群人冲上来把他捅死,连忙带人拖着尸体离开此处。
“大家放心,从今日开始,孤庄村原先那个欺负你们的刘家,再也不会回来了,大家可以安心种地了!”
“另外,这里还有你们以前打给刘家的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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