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腾人生得胖,动作缓慢。等他从书院门口挪出来,就只看到旁边汤饼摊子里外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根本看不清谁在里面买东西,只能听到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嘶喊:
“给我羊肉串、给我羊肉串。”
萧敬腾不知道羊肉串是什么,但蹄髈每天每顿都有,再喜欢也吃腻了。萧敬腾在桌边坐了一会儿后直接将碗给推得远远的,嚷嚷着直接冲到了旁边汤饼摊子。
“老爷,你不是嫌弃羊肉骚臭吗?怎么能吃那低贱的羊肉。”
酒店老婆子跟在萧敬腾后面,试图将人给拉回来。
可萧敬腾那分量,哪怕再来一个老婆子也拽不动他。所以他就像个炮弹似的炸进了人群里,挤到了商家的跟前。
“剩下的我全都包了,你们可以走了。”
萧敬腾双手拨开一群五六岁的孩子,眼睛盯着羊肉串,也盯着正快速翻烤羊肉串的人。
商家也在忙碌的间歇抬头对他笑了笑,算了算手里还剩下的羊肉串数量,她建议:
“我先给你两串,等我卖完手里这些,后面给你留十串好不好。待会儿羊杂汤和馒头也给你留一份。”
商家可没忘腰带里还缝着萧敬腾给的小金锭子,而小银锭子虽然换成了香料,但等这些羊肉串卖出去,收回来的只多不少。
萧敬腾接了两串烤羊肉咬下去,嘴角上扬,像是充足气的球,快要飞起来了。直接一招手:
“你们过来帮忙。”
老婆子面上才露出一丝不愿之色,萧敬腾啃完的竹签就扔了过去:
“连我的话都不听,还当不当我是主子。”
这话一说,商家棚子里那个面相严肃的老妇人就绷着脸瞪老婆子,老婆子被瞪得一个激灵,飞快就奔向汤饼铺子,很有眼色地开始收拾桌子,洗碗筷,让忙到飞起的小夫妻有些受宠若惊,但也轻松了许多。
有了这两人帮忙,摊子上的忙乱很快就过去了,萧敬腾直接去了其中一张刚收拾好的桌边坐下,还没等羊杂汤上来呢,他先看到了提篮里的小唐松手边有个小竹编盘子,里面堆叠这一团蓬松的浅褐色不明物。
小唐骨骼不全行动不便,但手掌、手腕送点吃食到口中还是没问题的。之前太忙,商家怕饿着孩子,便将鸡肉松放了一把放他旁边,能让他自己抓着吃。
面对人小孩子的食物,萧敬腾终于是忍不住罪恶的胖爪子。
金銮殿上
“启奏陛下,靠山王护卫要见刑部尚书蔡全富,问道金陵府私斩四皇子萧明宇,刑部上下是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还是无罪。”
皇门官跑进来跪在地上喊道。
话音刚落,文武百官脸色一沉,蔡全富走出来跪在地上喊道:
“陛下,今日金陵府处斩杀人犯潘平安,和四皇子有什么关系。
世祖皇帝铭文规定第一条: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私自斩杀皇族犹如造反,灭满门诛九族。
虽然说四皇子已经过了冠年,没有封王封官,可是他是皇族,就算他犯法先叫金陵府、大理寺、刑部,然后交陛下处治。”
“传护卫进来回话。”
梁帝喊道。
“咯!”
皇门官匆匆跑出去,不一会一个护卫走进来,在门口跪在地上喊道:
“拜见皇帝万岁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让刑部尚书立刻到菜市口法场救四皇子,刑部主事潘龙偷龙转凤调换死囚,把失踪的四皇子换了死囚潘平安,四皇子一直被潘龙关在金陵府的水牢里。
王爷今天穿的是便装,怕拦不住金陵府的法场。”
“啊!什么情况?老蔡不,现在已经午时二刻,韦堂,你跑的快,赶紧去刀下留人。”
梁帝的贴身护卫韦堂匆匆飘了出去。
“老蔡你也去,朕要一个真相。”
“咯!”
梁帝看着蔡全富的背影,一拍龙椅,喊道:
“一个小小的潘龙哪里来的胆子敢软禁关押皇子到金陵府的水牢,江夏,给朕查,看看到底是谁敢动皇族。”
“咯!”
江夏匆匆离去。
刑场上高搭彩棚,监斩官威严地坐于中央,两旁站着雄眉大眼、膀大腰圆、手持鬼头大刀的刽子手;两名人犯被五花大绑捆在断头台上。人犯是两个不思改悔的吹烟鬼,其阵势一眼望去令人十分胆寒。
几声铜锣响过,随着传来一阵阵吆喝声。前往观望的人群蜂拥而至,场上一阵骚乱。一对白发苍苍的夫妇慌慌张张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断头台前,眼泪汪汪的看着桩上耷拉着脑袋瓜的那名矮个儿人犯。
午时三刻,三声炮响,监斩官一声吼叫:
“时辰已到,亲人回避!”
只见他卷起衣袖,手提羊毫:“刷刷刷”几下,把落魂牌上的名字一勾,两名刽子手分別接过牌儿往人犯背上一插,然后將人犯一一解下粧来,押到一僻静地方跪下。一名刀斧手対那矮个儿人犯逼问道:
“你还吹不吹大烟了?”
早已魂飞天外的矮个儿哭着回答:
“不,不敢吹了”
两名刀斧手对了一下眼色,互相示意了一下人大声吼叫着:
“朝前跪,禀开刀!”
手地起刀落“卡嚓”一声!矮个儿那名人犯脑袋落地。矮个儿也随之“咣当”一声,一个饿狗吃屎倒在血泊之人中。
把晕死过去的萧明宇头放在木桩上,刽子手手起刀还没落。
“刀下留人!”
萧敬腾高声喊道,可惜没人听的见。刚要再喊,一个木棒打在他头上,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了。
韦堂看到牛南街就听到炮响,知道坏了,还有一条街才能到。
赶紧发力,突然从旁边飘过来一个黑衣人,拦住去路,拆招换势,韦堂无心恋战,卖了个破绽匆匆离去。
一个旱天雷滚滚打在法场上,电飞了刽子手,萧明宇整个人都被电焦了。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六月三伏天下雪,天气反常必有妖,高升走到法场上一看,吓得脸色苍白无力跪倒在地上。
不应该是潘平安吗?怎么会是四皇子,你马老子把金陵城翻的底朝天也没找到,没想到在我的金陵府牢房里,我命不久矣!
韦堂赶到法场,看着鹅毛般的大雪,看到高升失魂落魄的趴在地上就知道还是来晚一步。
“王爷,王爷,有刺客。”
韦堂看着护卫抱着满脸都是血的靠山王,蹲下搭了一下脉,点点头说:
“老王爷没事,皮外伤,睡一觉好了。”
然后起身,来到法场,脱下外套给萧明宇盖上脸,抱起来往皇宫方向走去。
“陛下,韦总管在路上遇到伏兵,耽误了救援时间,四皇子在法场被雷电烧死了。
法场上的靠山王也被伏兵打伤,现在还没醒。
四皇子驾鹤西归了,六月飘雪送四皇子最后一程。”
皇门官跑进来跪在地上喊道。
梁帝跌跌闯闯走下龙椅,一个人往外面走去,这是他父皇最疼爱的孙子,文武兼备,他为了保护他,所以才打压他,没有给他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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