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变了许多。

黑暗与植物延长了我的生命,而时间的洪流依旧。

我时常在捕获新的对象前陷入漫长的沉思,多数时间是无意义的漫游。在记忆的海中看着曾经鲜艳的人像一步步褪色,然后烟消云散,波光粼粼的海面一点点虚化,然后重新陷入虚无。这时我总会想起一些人或事,他们就像海底的礁石,虚空的锚点,或深或浅地吸引了我的注意,有时是一只猫,有时是一个人。

我并不因为我成了异类而欣喜或伤悲,当然也不会到处宣扬,似乎自然而然地,我很快接受了我新的一部分身体。我能对木质触须如臂使指,那些坚韧的藤条具有难以想象的速度、韧度和灵敏度,以及关于空间的能力。当我第一次无意识地用木质化的手握拳时,我猛地感受到掌心处的冰冷与空无,我张开手,那种感觉又消失了。直到再一次感受时,我的意识似乎触碰到了那处冰冷与空无,我来不及想为什么握紧的掌心内会存在这样一种奇怪的现象,就忽然出现在一处奇怪的平原上。

这平原很难不让人想到草原上的野狼、起伏低矮的山丘、连绵不绝的荒地和草丛。不远处看见一处凹陷的盆地。我向盆地走去,却在看清它的那一刻径直愣在原地。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它不像常见的盆地,却像是出现的幻觉——我从未见过如此光滑且黝黑的地面,星星点点的野火在其中跳跃着滚动,时隐时现。我敢保证这下面绝没有任何生命能够幸存。那野火看似温和而缓慢地滚动着,却第一眼就让我觉察出隐隐的侵略性,任何胆敢轻视它而探索其中奥秘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我不再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转而继续研究起最初握拳时掌心的冰冷和空无,那似乎是空间相关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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