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却也不恼,摸着下颌上的山羊胡子,笑嘻嘻的说:“老弟,你可知,倘若今晚不是我在场,明天你人头就会落在菜市口了。”

孙旦一愤愤说道:“生死有命,王员外非我治死的,再如何也赖不到我头上来,何况上有王法,还没讲道理的人了?我有何惧?”

道士还是笑嘻嘻的说:“小老弟,你可否想过,为何近一个月来,你的药一点效果没有,且王员外病情一天重过一天?”

孙旦一只是哼了一声,这道士用此事奚落于他,他却也真无话可讲。

道士接着说:“这并非老弟你医术不精,而是王员外家少爷,就不想让他父亲活着。”

“此话怎讲?”孙旦一惊诧道。

“老道我常走街串巷,为乡亲们消灾解难,小道消息也听闻不少。王少爷占着家世殷厚,吃喝嫖赌样样不缺。前个月他在妓院认识一姑娘,被迷得七晕八素,可他不知,此女子乃是城外赌场安排在妓院的人,任务就是把有钱子弟拉去赌场输钱。”

“所以王家少爷着了道?”孙旦一问到。

“事情没那么简单,谁知此女子与赌场东家有杀父之仇,潜入赌场就是为了能给父亲报仇雪恨。”道士继续说道。

“那与王家少爷害死父亲有何关系?”

“别着急,待我说来。”道士说道:“此女子潜在妓院,明面上是为赌场拉生意,其实是暗中寻找能扳倒赌场东家的势力。你知道,覃正府辖内,就数王员外有权有势,既然王家少爷送上门来,哪有不收之理。此女子也不知用何种方法,迷住王家少爷后,随带着少爷去了赌场。王家少爷自然输多赢少,亏了一大笔钱。”

“这就是王家少爷急需用钱还赌债,所以要害死父亲的原因?”孙旦一问到。

“你只猜中了一半。此女子怂恿输红了眼的王家少爷,压上员外府与赌场东家赌命,此女子熟知赌场内幕,自以为这次下注一定能报仇雪恨。可她哪知道,赌场的伎俩怎是她这样的女子能料到的。待到骰子显出来的时候,女子比王家少爷还疯狂,大喊赌场作弊,自己已经明明看到博头摆弄过桌下机关,不可能出现如今的结果。此时,赌场东家也道出了真相,其实东家早已知晓女子身份,只是没有戳破,且让女子在妓院心甘情愿拉来赌客。东家把自己计划说得吐沫横飞,狂笑不止。女子眼泪崩出,脖梗青筋暴起,突然拔出腰侧准备好的尖刀,投向东家,可被早有防备的东家轻松躲开。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觉胸口一凉,一柄短剑已然插在胸口。可惜当时现场混乱至极,任谁也没看清楚谁出的手。赌场就此把杀人事件,推得一干二净”

道士此时方收起了笑嘻嘻的样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此女子也算忍辱负重奇女子,可最终没报得大仇不说,还把自己性命搭进去了。而此时王家少爷呆愣在原地,方才明白自己乃是剧中一棋子罢了。但他只看到其中一层,他哪里知道,赌场东家早就觊觎员外家产,只是老员外精明强干,且势力庞大,东家与老员外碰了几次,占不到一丁点便宜,自忖对抗不过,故安排女子故意接近王家少爷,设下这么一出连环计。一石二鸟,既去除了仇人,又可以把王员外家产纳入囊中。”

“这可不是一石二鸟,除此之外还杀死了对手老员外。真是狠毒啊。”孙旦一骇然道,“所以少爷只有将家产兑付给赌场,才能保全性命?”

“是啊,赌约白纸黑字,王家少爷,要么留下命,要么留下家产。少爷清楚,老员外即使舍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也必不会把家产抵出去。所以设计害死自己父亲。”道士说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草乌中毒。”孙旦一拍脑袋说道。

“对,草乌过量或未经炮制,一定会引发心率暴增,抽搐而亡。王家少爷为了逃脱弑父之罪,只能把这个黑锅扔给你来背。”

孙旦一此时冷汗淋漓,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个治病救人的郎中,也会被卷入这种漩涡,成为别人的替罪羊。

孙旦一睁开双眼,从回忆中回到现实。可赵刚并不是草乌中毒之状,还有那种毒药如此之霸道,能让强壮健硕之人,变得佝偻瘦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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