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外面轻轻推开,玲珑半睁眼,在长时间聚光灯的照射下,她几乎对物体产生了一种光环盲感,这个向她走近的人体就处于一团光环中,身体是男性的,脸被光环整个掩住,她看不清长相,完全看不见他的五官,光太晃眼了,玲珑用手掩住眼皮,吞了一口口水,此刻,她真想念那个冰凉的水龙头,她舔着嘴唇,眼前就有杯水,她闭上眼,不想受到眼前的引诱。
这个男性光体走到她的面前,玲珑徒劳地抬起双眼,想看清他的脸,但她能感觉这不是那个一直在审她的警察。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声音遥远且是熟悉的,玲珑眼前的光环在减退,“玲珑,能听见么,坚持,就是胜利。”
她笑了下,这个声音仿佛是从天边飘来的乐声,玲珑不想在他面前流泪,绝对不想,她不是个软弱的人,从来就不是的,在经历了这些以后,她想起了邹蕤,叶眉,还有胡胡和平子,相比他们,自己是幸运的,玲珑的嘴巴里突然流进两滴水,舌头迫不及待地舔舐着水,味道却是咸的,她还是哭了,坚持就是胜利,她有点委屈地想,难道这个道理还用他来教导?
玲珑面前的水杯被拿开,换了一个新的纸杯。
她低声说:“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怎么审,我,没做。”
“我知道。”
他说完走了,屋子里的光环完全消失,玲珑挺直了身体,贪婪地喝着纸杯里的水,水流进喉管有轻微的刺激,这是长时间缺水应有的反应,她闭上眼,享受着水在整个身体内的流动,缓慢却是欣喜的。
8:00整,黄鹤楼派出所呈现出日常的工作景象,在外人眼中,没有任何异常,两扇玻璃大门明亮、敞开着,任何路过的人都能在匆匆一瞥中感受到人民警察的肃穆和亲民。
但是在内部人的眼中,今天绝对是不同寻常的一天,气氛肃杀和不祥,甚至还有一点凄凉,正在抹柜面的阿姨悄声问:“哎,今天所长是怎么了?我今天比平常还早几分钟开始拖的地,他张口就骂人,说我影响了所里工作,真是怪里怪气的,搞笑得恨咧,他是不是手机被偷了?要不就是屋里老人死了?”
站在一旁警旗下管户籍的明明赶紧嘘了一声,低声说:“阿姨,莫瞎说,所长平时对你不是很客气吗?就一天摆点脸色,你至于就咒人家家里死人,嘴巴留点德。你没看出来?岂止是所长心情不好,他顶多就是多说两句,真正恶劣的是那个,”
“谁呀?我猜得到,你先别说,是李军?我猜对了吧?所长刚才骂我,就是因为那个鬼人非要抢着先进来,屁股后面又没人踩他尾巴。我就是怕撞上他,拿着拖把让开,正好被进来的所长看见,嚼了我两句,倒霉。哎,是不是所长的位子要掉了啊?哪个来顶他啊?要是那个小乔,就是长得斯文的小帅哥,我就喜欢年轻人当头,”
明明说:“阿姨,你每天想法蛮多的啊,不亚于我们的局长啰!就真是我们所长要调走,也轮不到新来的人,不是还有李哥,我劝你老人家,不要得罪他,小心以后他高升了,把你辞了。”
“呸!他当所长,除非日头是从西天出来,懒得跟你扯了,我还得趁他们开完会以前,把事给做了,造业的人啰。”
明明笑着摆摆头,往二楼看了一眼。
沈中华一脸的严肃:“今天是周六早上8:01分,同志们,废话就不多说了,”他点着头,说:“一桩命案发展成两桩命案,真是可以的,离最后期限只剩下不到16个小时,其实16个小时都没有,黄局刚才说了,他正常是19点下班,我们要是能有新的突破、进展,他能等到24点,如果没有的话,”沈中华把每个人的脸都细细溜了一遍,特别是看到李军时,他重重吐出一口气,忍耐了下把很多想说的话咽了。
“乔仁,你先说,你的想法。”乔中华说。
“沈所长,我的想法大家都知道,你也知道,但是没有人支持,李军,”乔仁看了一眼李军,继续说:“李军是特别反对,理由也很充分,现在是危急时刻,你也说了时间不多了,你是所长、也是组长,组里有不同意见,正是你应该拿主张的时候,我还是那句话,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正常手段李军和玉子也努力了,没有丝毫进展。”
李军揪了下鼻子刚想开口,被沈中华坚定地摆手制止,沈中华看着李军,心想用邋遢鬼用形容真是再恰当不过了,玉子也熬通宵,气色还是那么靓丽。沈中华没好气地想着,其实在座的哪个人没有熬通宵?只有他熬成个鬼模样!
沈中华说:“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等下去天上也不会掉馅饼,还不如放手搏一把,我看这样吧,投票,一人一票,赞同的,”
“我反对!”李军大概是气急了,点了根烟,完全不顾忌桌子正中央摆放禁止吸烟的牌子。
“你是反对投票,还是反对,”
沈中华的话还没说完,李军把烟灰弹在桌面上,大声说:“我都反对!这不是小学生选班长,还搞么投票?滑稽!乔仁的建议我更加反对,叶眉的死就是因为你上次听了他的狗屁建议,怎样?你们是不是嫌人死得还少了,想在最后一天再死一个?又搞什么犯罪现场模拟,你们是不是都有点失心疯?明明就是玲珑杀的人,我们应该趁热打铁,她已经超过24小时没睡,我们应该每个人轮流着继续审,不是还有16个小时?我就不信,就是块铁也得软了,现在倒好,她躺着休息,我们跑回来开会,说些狗屁话,”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