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仁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是我说重了，其实你刚才的犹豫，把小强换成玉子，我就明白了，”
沈中华看了眼二楼，说：“我晓得你是个明白人，不像他们。不过，我是比你了解点李军的，这人说话水平不高，但做起事来有股狠劲，不服都不行，玉子跟着他，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起码我能跟进点实情。这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对提审很些点经验的，惯犯撞在他手上，都败了阵，何况一个秀秀气气的女老师。”
乔仁打断，说：“沈组长，你也认定玲珑是两起案子的凶手？”
“我？”沈中华若有所思地瞧着窗外，又收回目光，说：“我相信的是证据，物证、人证，这些死东西比逻辑有用。”
乔仁没有接话。
玉子看了下时间，小声说：“李师傅，审了八个小时了，是不是先吃点东西，休息下？”
21:04分，李军精神抖擞地瞧了瞧门上的小窗口，天黑透了，坐在对面的玲珑几乎是脱水的状态，头埋进戴着铐子的手掌，背向后弓着，像一只即将上锅垂死的虾。他对玉子说：“想法子让她喝点水。”
玉子为难地说：“让她喝，她不肯，说是有味，”
李军把手里的本子扔在桌上，说：“矫情，毛病多，灌她喝。”
“她吐，要不你亲自试试？”
李军二话不说，端起水杯走向玲珑，玲珑依旧埋着脸，他特意放重脚步，沉着嗓音说：“抬起头，听见没有，这是命令。”
玲珑缓缓将脸抬起，李军先是愣了下，转而说：“喝口水，这是命令。”
玲珑摇头，李军没有迟疑，将她的额头向后提，水杯凑到唇边，说：“喝，要不然就从鼻子里灌。”
玉子跑过来，想说点什么，嘴唇蠕动了没有发出声，玲珑的头向后呈60度，正好和李军四目相对，玲珑有点困难地发音：“我，不想喝，你们要审，就继续。”
李军手里的杯子倾斜，水全部淋在玲珑的脸上，干涸的嘴唇一接触到水，本能地舔了舔，随即玲珑呕了出来，李军放开她的额头，自己坐了回去，冲玉子点了下头。
他推门走了审讯屋，点燃一根烟，没有抽，透过门上的小窗口，能看见玉子用纸巾擦着玲珑的脸，他猛抽了一口，玉子走了出来，低声说：“她问，能不能去趟厕所？”
李军把烟扔掉，无奈地说：“一口水没进，还要上厕所？”
玉子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李军叹气说：“叫狗子不狠，狠狗子不叫，明明杀了两个人，就是不承认，够顽强的，跟我预料的完全不一样，一个大学女教授。”
“也许人不是她杀的。”玉子说。
李军气得一哆嗦，真想把地上的烟捡起来再抽一口，他说：“两次案发现场，都是她一个人在场，除了凶手，哪来的这种巧合？”
面对李军光火的眼睛，玉子没有躲避，她说：“在警校时，我记得有堂课是讲疑犯的审讯技巧，老师讲了好多条，我现在也不记得，只记得快下课时，老师说的，”
“他说，不管技巧以后会怎样发展和转变，你们面对疑犯时，一定不要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记住你们是警察，是找出真相、事实的人，不是给他们定罪的人，那是检察院、法官们的事儿，牢记这一点，这样你们才不会踏入歧途。”
李军的脸颤动了下，他没有说话，然后低声说：“送她回去，我们也吃点饭，我请你吃。”
“不用了，小强要过来，他说买了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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