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梦

玉玉今天不想上班，跟单位说身体不舒服请了个病假，婆婆中午特意多做了几个菜，不过有点油，玉玉没有多吃。吃完饭玉玉回房间睡了会，做了一个噩梦，她在洗澡，门外有人不停地砸门推门，她赤裸着身体死命抵住房门，门却似乎马上要破开，寒意和恐惧似乎让她的心脏爆炸，就在门开的那一刻她醒来了，耳边婆婆在厨房里剁排骨的声响渐渐清晰。玉玉擦干眼泪，慢慢等待狂跳的心平复下来。好在婆婆听力有些问题，否则早被玉玉梦中喊叫惊到。玉玉拿起手机想给老公说点什么，但是预料到他的反应，想想还是别给自己找气受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一个梦，类似的梦似乎隔三岔五就会做，有时在半夜惊醒，老公则鼾声如雷，毫无察觉。其中一个最让玉玉难受的梦，是她在屋子里和一个小孩子呆着，她不知道小孩子是谁，和自己什么关系，只知道要保护这个小孩。屋外有个人拼命地砸门，玉玉紧紧抱着那个小孩，那人最后闯了进来，走向玉玉，把她压到地上，她看不清那人的脸，梦到这里就结束了。发生在玉玉7、8岁的那件事，她已经淡忘，但影响一直笼罩着她。

此时太阳已经有点落山了，洒进屋内的夕阳泛着昏黄，意识到时间流逝的玉玉感到沮丧，休息的日子怎么过得这么快，她索性彻底陷入慵懒，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刷着，看到微信置顶的老公，一天也没跟自己说一句话。她随便往下翻着，突然眉头一紧，设成消息免打扰的那个人中午的时候发来了一条信息，约她周末的时候去骑行。玉玉想老公似乎从来也没查过自己的手机，所以她才能大胆把这个人留在微信里吧。玉玉既觉得侥幸，又感到不爽，难道老公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已婚女人在两性市场上毫无魅力了？

这个玩狼人杀认识的男人，玉玉只把他定位为聊伴，需要的时候在微信上排遣下寂寞，从未单独出去过，应该无伤大雅吧，总之还是不要让老公知道，搞出些不必要的麻烦。老公，老公，玉玉在心中呢喃，紧接着脑海里划过一个闪念，要不离婚吧。她被这个不受控制的想法吓了一跳。玉玉无奈地想，怎么可能离婚嘛，离婚了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呢？我那些生气的地方说出去谁会理解呢，所有人都会说过日子都是这样，多担待担待就过去了。可玉玉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小的怨气，凭什么我担待呢？雷雷这个人，平时也不着家，天天喝酒，还乱发脾气，买房的事情一开始答应我好好考虑，后来一提他就不耐烦，我也不是说非要出去住不可，不能好好和我商量吗？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让我落空。还有小孩子的事，我马上就29了，过了30再生小孩，对大人小孩健康都不好，最近那事做的也少了，而且很不愉快，他对我也没有半点安慰。哎呀，我也不是非要做那个不可，更不是因为那个想离婚，我就是想想而已，雷雷你多哄哄我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是你会吗？想着想着，手机上来了条微信，玉玉看了心底一沉。怎么还来找我啊，成年人之间，不回微信是什么意思，应该很清楚的吧。他明明知道我都结婚了，聊聊天而已，但是他边界感越来越弱，总不看时间就发微信，称呼也越来越暧昧，这样可不行。玉玉想了想，编辑了一条长文信息回他，还没编辑完，婆婆突然推门进来了，她赶紧把手机放下了。婆婆说，我看你睡了这么久啊，进来看看你。玉玉挤出笑容，说，有点累，就迷糊了会。婆婆说，不要睡啦，睡多了对脑袋不好，越来越晕，你来客厅坐坐吧，看看电视，我还给你切了点水果。玉玉说好，去了客厅，手机也落在了房间里。

与此同时，在去济宁的高铁上，董晓军接到女友几个微信，发来一些只穿着内衣的照片，问他哪件好看。董晓军敷衍了两句，抬起头，不禁瞥到，旁边坐着的一个胖子好像偷瞄了他手机一眼，说不定看到了女友的三点式照片。董晓军咧开嘴笑了，心想，臭屌丝，下辈子都找不到我女朋友这么棒的女人，你只能过过干瘾了，真可怜。董晓军看了眼时间，离到站还有1个小时，他准备闭目小憩，这时又一条微信消息在手机上蹦了出来。董晓军想，不会是老百那里有坏消息吧，打开一看，是小张，他看完窃喜，心想你小子还挺上道，拎得清，有前途，很有前途！哈哈！

董晓军的困倦袭来，他歪头睡去，梦到了一个他没想到的人，这辈子他唯一一个没有拿下的女人，也可以说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女人，或者说是最爱？至于是“最”的原因是上天注定还是说仅仅是没得到而已，这种纠结董晓军在清醒的时候没有多想过。虽然他只睡了40多分钟，但梦里的事情好像过了好多年。他梦见那个女人对他不再冷眼抗拒，而是如胶似漆，是董晓军搞了那么多女人、谈过那么多恋爱都未体验过的感觉。梦里他们是甜蜜的恋人，是恩爱的夫妻，他们有家，有孩子，还不止一个，生活在一个远离城市喧嚣、毗邻山水的小屋子里，屋顶是紫色的。其他的细节，董晓军记不清了，等他醒来，都没有意识到刚才看到的都是梦境，直到高铁报站：济宁站到了，请到站的旅客下车。董晓军下了车，济宁的天气有点热，他感到了少有的情绪，他想哭。那个女人，不，确切的说是个女孩，她的名字是四个字的，所以才让自己一直忘不掉那个名字吧，董晓军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