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大葬,不同于从前,葬的是一只大诡,不是以往的小诡,可千万不能出一丝差错。”老道对着八字胡男人满脸凝重说道。
“放心吧,师兄,我都跟你主持过好几次了,这点还不明白吗。”八字胡男人一拍胸脯,笃定的说。
“这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吗,看起来也太年轻些。他也要来这次大葬吗?”随后,八字胡男人看向王沐白,说道。
“嗯,让他来当抬棺人,他八字硬,不容易出事。”老道说道。
“抬棺人吗?这可不是个轻松活啊,你这是想让他来接您的班?”
“是啊,人老喽。”
“那我也要找个人啦,哈哈。”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需要找人传承?你自己遇到诡能逃命就不错了!”
“咱不是那块料不是?等我找来徒弟,师兄你帮我教他,都一样的。”
……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子中陆续来了十多个各三十左右的精壮男子,其中一个手中拿着一个唢呐。
老道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
“时辰差不多了,我要先去墓地,给你们点亮七星灯。狗剩,这一路你跟着我师弟走就行,他虽然放荡,也有能在厉诡下逃脱的本事。”
老道伸手一指八字胡男人,对着王沐白说道。
“好。”
王沐白简短回应。
老道便离开了这里,伴随着夜色,老道孤零零的踏上道路。
过了约摸二十分钟,八字胡男人站起身,将棺材用两根粗麻绳绑好,在上面穿过两个粗粗的木头。
忙完这些,八字胡男人对众人说道:
“我们准备起灵,诸位去屋里换衣服吧。”
众人纷纷回应。
这衣服很奇怪,与其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老式蓑衣,由茅草制作而成。
斗笠则是由竹子编成的,斗笠周边有九颗铜铃被细麻绳系在斗笠上,每走动一步,铃铛便响动一声
披上蓑衣,戴好斗笠。
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八字胡站在最前面,左手拿着铃铛,右手扛着引魂幡,腰间别着一把砍柴刀。
身后两侧,一边三人一边四人,每人手里都拿着灰暗的油灯。
油灯除了手没有任何防护,火焰一闪一闪的。
再后有拿纸钱的,吹唢呐的,然后是王沐白等四个抬棺人,最后是一人,手中拿着三炷香。
“时辰已到,起~灵!”
铮~~
随着八字胡男人的话,宏大、嘹亮、凄凉的唢呐声响起,缭绕在黄泥垒、茅草起的房屋之间。
八字胡男人摇响手中的铃铛,满天纸钱像雪花一样开始飞舞。
“抬棺。”
王沐白发力。
很重。
这是王沐白的第一感觉。
王沐白走在泥制的路面上,路旁杂草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抚动,摇曳着、舞动着。
透过窗户的零星黄色灯火照在众人黄黑色的蓑衣上,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恐怖气息。
一轮圆月诡异的的挂在空中,白茫茫的月光将一行人的身影映在地上,拉的冗长,随着人们行走,不停跳动。
走在最前面的八字胡男摇晃着铃铛,张口对着前方空无的街道大声说道:
“诡下葬,人让路。二两三钱,黄泉葬!”
身后之人将白色纸钱洒向空中。
王沐白身形虽然瘦弱,但他牢记师傅说过的话语,不敢有丝毫懈怠。
披着惨白的月光,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跟随着队伍。
骤然间。
他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握着自己的脚向下拉拽。
他每迈出一步,拉拽的力气就大一丝,想到师傅说的话,王沐白也不敢低头向下看。
王沐白只觉得自己的脚越来越重,几乎要迈不开步伐,其余三人也是一样。
八字胡男人注意到了异常,伸手将身后撒纸钱的人招过来,小声说道:
“去后面看看香有没有出事,断没断。”
那人闻言赶忙跑过过去查看。
不久又跑回来,轻声说道:“香没有事。”
“香没有事就没有问题,去把李师兄留下的符箓贴到棺材上,继续走!”
王沐白此刻只觉得脚下的地面似乎变成了粘鼠板,每迈出一步都格外吃力,虽然师傅留下的符箓有些效果,但作用似乎并不大。
这样走出了二三里,王沐白觉得自己的脚已经麻木了,起初觉得自己的脚似乎被鞋子磨破了,每次走动都会刺痛。
黏糊糊的,应该是出了血。
直至现在,王沐白的双腿已经完全麻木。
只能察觉到脚上冰寒,一直蔓延到膝盖,明明是冰凉的地面上,踩在上面,他竟产生地面是温暖的一种错觉。
王沐白一直咬牙坚持,但到现在,他麻木的小腿竟然不断传来刺痛。
那感觉就像一万只三寸长的钢针密集的刺在皮肤上。
仿佛刺破了皮肤,直达骨骼,决裂的疼痛和肩上沉重的棺材让王沐白身形难以稳定。
王沐白稳了稳身形,同时心中:
“出门走了这么远一点就遇到了第一难,看来今晚的活不好相与。”
王沐白心中这样想着,脚步也不能停,走了大概十里路程。
骤然间,天空风云突变。
原本晴朗的月夜,忽然阴云密布,空荡荡的泥路上,除了送葬队伍手中阴暗的火光,什么都看不见了。
唢呐凄凉的声音在舔舐着王沐白的耳朵,刺耳的响声弄得王沐白耳朵有些发痒。
忽然,有什么东西掉在王沐白的耳朵上。
这是……雨?
下雨了!?
那棺材上的墨斗线禁得住雨水的冲刷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的!
雨势越来越大,直至倾盆!
伴随前方传来的昏暗灯火,王沐白清晰的看到从棺材上滴落的水滴,溅在地面上,在小水坑里泛起了油花。
墨斗线在慢慢消失!
八字胡男人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催促众人加快脚步,期望能在墨斗线消失前赶到墓前。
棺材在慢慢变得愈加沉重。
王沐白走在泞泥的道路上,每一脚都深深陷入泥水中,鞋子、裤腿上沾满了泥土,队伍走过,路上显示出一串杂乱的脚印。
远处刹那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还有着人不断叫好。
似乎是……唱戏声!
偏偏是这个时候!
领头的八字胡男人脸色阴沉,紧促的眉间滴下水滴,不知是冷汗还是雨水。
八字胡男人咬着牙,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去找两根木头,垫在棺材底下,把棺材停到树下,熄灯,灭香!”
众人按照吩咐,熄灭了在大雨中死死守护的灯火与香。
“你,你,你,把蓑衣脱下来,披到棺材上。”
八字胡男人信手一指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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