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睡梦中的寒冰闻到一股香气,立即清醒了,看到真田幸村将前晚她和蒋明溪生的篝火重新点起,正在上面烤着几串肉,肉香四溢,蒋明溪坐在旁边,托个腮,盯着烤肉若有所思,流下的油脂滴在火堆上发出“吱吱”的声音,诱人极了,不由得靠了过去,问道:
“从哪弄得肉,好香啊”。
真田幸村抬头瞅了她一眼,没有吱声。过了一会,肉有些焦了,真田幸村递了一串,寒冰满心欢喜的接过来,已经把昨天自己和真田幸村的恩怨忘得一干二净了,吹了吹,咬了一口,真香啊,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再看蒋明溪正看着自己,
“你怎么不吃呢?”寒冰问道。
真田幸村这时也大嚼起来,蒋明溪默不作声,吃了一口,慢慢品味着,咽了下去,又将剩余的吃完。
真田幸村瞟了一眼蒋明溪笑道:“兄弟,打过败仗吗?”,蒋明溪摇摇头,回答道:“剿过匪,平过叛,都胜利了。”
“吹吧,我就是匪,把我剿这里来了叫胜利了?”寒冰心里嗤之以鼻。
真田幸村叹了一口气:“十五年前,我与德川家康对阵于关原,两军都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没有粮食就吃战马,战马吃光了就吃树根,树根没有了就吃~就吃~”,真田幸村眼中隐隐有泪花,蒋明溪和寒冰都已想到了他吃什么了,人间惨剧莫过于人吃人,但这在历次乱世中都会发生的。
真田幸村接着说道:“但德川家康比我还惨,再给我三天,我就能攻破关原,就三天,胜利就在眼前,可石田三成那家伙叛变了,带来了德川秀忠的援军。”真田幸村惨然一笑:“那时有老鼠肉吃就是幸运了”。
“原来刚才吃的是老鼠肉”寒冰有点作呕,不过很快就释然了,真田幸村说的对,外面有蛟龙围困,能吃到东西就已经很幸运了,蒋明溪淡淡的说:“十五年前你输了,这次就能吗?”。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德川家康是不会原谅我的,与其像狗一样死在九能山的烂泥中,不如战死沙场,人生如梦,怎么不都是一死吗?我来这世间走一遭,就是要看看自己能活个什么样”。真田幸村斩钉截铁的说。
三人在山洞里整整呆了三天,饿了就吃老鼠肉,渴了就喝清晨的露水,蛟龙不时来到洞前徘徊,第三天晚上,三人商议决定明天动手,蒋明溪已经摸透了它的规律,蛟龙晚上都会来到洞口呆上一会,清晨之后就很少能看到他,蒋明溪说:“蛇是夜行动物,它应该是晚上捕食,白天休息,中午时间从没见过它出来,一定在睡午觉,要抓紧这段时间”。真田幸村抓了好多老鼠,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吃饱喝足明天迎战蛟龙。
“任它是魑魅魍魉,山精妖怪,我就不信有不死的”,蒋明溪断然说道。三天的山洞生活,让蒋明溪和寒冰与真田幸村熟悉起来,他是一个健谈之人,绘声绘色的和蒋明溪描述了当年关原之战被德川家康擒住的过程,边说边骂石原三成那个叛徒,坑了老子一生,骂德川家康奸诈狡猾,不敢正大光明的对决,只来阴的。蒋明溪觉得此人还真是洒脱,丑事说得挺津津乐道的,不过并不认同他的观点,反驳道:“江山更迭,能者辈出,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能做到依附强者、隐忍不发、养精蓄锐、暗自做大,不失为一种审时度势,是大气度。”
真田幸村骂道:“大气度个屁,那老东西就是只忍者神龟,生个不男不女的龟儿子,他是你主子,你当然为他说话了,要是丰臣秀吉不死,他还不知道在哪趴着呢?我这辈子佩服的就织田信长一人,人生匆匆五十载,大丈夫活就活个轰轰烈烈。”
蒋明溪淡淡道:“他不是我主子,我只是他的幕僚,拿钱办事,我是中原人,我的主子是我大明朝的崇祯皇帝。”
真田幸村一愣:“你们是中原人”,接着笑道:“我说你是从哪冒出来的呢?以前从没听说过呢!”说完瞟了一眼寒冰,这之前的三天里真田幸村都是和蒋明溪说话,对寒冰瞧都不瞧,目不斜视的,看样子是对寒冰给他那几十个耳光非常耿耿于怀,对蒋明溪说道:“你们中原的娘们都这么彪吗?”
寒冰瞪了他一眼,真田幸村当没看见,接着说道:“兄弟,不是吹,我们国家的女人又温柔,又贤惠,对男人那是个服服帖帖啊,天天跪着侍奉你,把你当天似得捧着,最棒的是”真田幸村撇了一眼寒冰,接着说道:“还放得开,玩得起,兄弟,改天哥哥给你介绍个好的,太厉害的女人,当个丫鬟还行,当老婆,这辈子还有什么乐趣而言了。”
蒋明溪听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笑道:“真的,那小弟先行谢谢哥哥了。”
寒冰看着看着真田幸村冷冷的说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会输给德川家康了,人家是审时度势,指点江山,你呢,只会指手画脚,满口大话。”
蒋明溪“噗嗤”笑了出来,难得听见寒冰发言,说得还挺一针见血的。
真田幸村气愤说道:“你一个女人家家,知道个屁,德川老乌龟有什么本事,只会收买人心,临阵脱逃是他最长干的”。
寒冰大声道:“至少他比你会站队,连队伍都站错的人,还好意思谈足智多谋呢!”。
真田幸村满脸通红,寒冰一番话正说中了他的痛楚,不错,正是因为他和父亲站在丰臣家族一边,才一败涂地,可历史没有如果,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蒋明溪笑着拍拍真田幸村的肩膀,安慰道:“妇人之见,别理她,我们中原有句话:兵者,诡道之,其实,兄弟,我看你也不赖嘛!”
真田幸村看着寒冰认真的说:“我真田幸村,真田家第二十六代大名,自小随父征战沙场,经历战争不下百场,九死一生,少年成名,怎能就此埋没于困顿之中,这十五年来,无一夜不发誓向德川家康复仇,心中所想至死不变,终有一日,取两代将军之首,扬真田之名于天下~”。
寒冰沉默了,想起那天在悬崖边上真田幸村的眼神,是那么的失望,那么的痛楚,那么的决然。因为他心中有复仇和梦想,自己也身背血海深仇,却没有他的勇气和决绝。自己是个胆小鬼吧!寒冰自嘲的想着。
蒋明溪用穿肉的竹签敲打着木棒,高声唱到:“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这是南宋诗人辛弃疾的词,被蒋明溪配上小曲唱出来,别有一番凄凉的滋味,真田幸村和寒冰各怀心事的听着歌,倒是只有蒋明溪一人坦荡荡。
第三天一早,三人击破洞口的岩石,感受着洞外明媚的阳光,一扫多日来山洞中的阴湿之气,这是一个四周峭壁环抱的山谷,悬崖的高处巨石分布,蒋明溪指挥两人砍了很多的树条,搓在一起,又砍了很多树干,劈成一段一段的,做成滑轮,将几块巨石运了下来,堆放在一处陡峭之处,用树条固定住,做这些的时候,真田幸村欣赏的看着蒋明溪,诚恳的说道:“兄弟,你这样的人才跟着德川家康可惜了,那老东西心胸狭窄,背信弃义,最擅长卸磨杀驴,你不如转投丰臣家族吧,我会向淀殿进言,封你为大将军,你我兄弟联手,纵横天下,问鼎九州。”
蒋明溪停下手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笑了笑:“我这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虽然德川家康不够霸气,但我更不想委身于一个牝鸡司晨的朝廷之下,女人掌权,不敢苟同。”
当时的丰臣家族由丰臣秀赖的母亲淀殿掌握大权,众所周知,丰臣秀赖只是一个傀儡,真田幸村听完,脸上阴晴不定,但没有再说下去。
就在三人费力的将大石头捆好之际,闻到了一股腥臭之气,心中一凛,知道那蛟龙来了,果然,那蛟龙盘旋与峭壁一侧的大树上,头上蛇角熠熠发光,吐着血红色的信子,冷冷的看着三人,巨大的蛇尾拖在地上甩来甩去,寒冰拔出残阳刀,眼睛盯着蛇尾,心似乎也跟着甩来甩去,蛇尾忽然不动了,而是高高悬起,寒冰的心也跟着悬起,眼仁眯缝成一条线,有时候蒋明溪真觉得寒冰是狼崽子,狼捕食时眼仁就是眯成一条线的,蛟龙的尾巴重重摔下,“啪”的一声巨响,身体高高弹起,闪电般攻向三人,寒冰挥刀劈出,蛟龙在空中硬生生转身,躲过了头部,尾巴甩向寒冰,将寒冰扫向一边,看来它吃过残阳刀的亏,还挺长记性的,蒋明溪和真田幸村同时出手,这蛟龙久在深山,吸食天地精华,食百兽,已然成精,力大无穷,与三人缠斗半天,不落下风,嘴中更是不断喷出腥臭之气,熏得三人头昏脑涨,蒋明溪想起当年拜月教所放的毒雾,让自己吃了大亏,觉得不能这么纠缠下去,蛟龙的蛇尾尤为厉害,摆动之风摧枯拉朽,寒冰大喝一声,“当”的一声砍中蛇身,留下一道血痕,蛟龙暴怒,蛇尾横扫,冲向寒冰,寒冰脚尖一点,飞身而下,向山谷中跑去,蒋明溪和真田幸村立即跑到巨石后面,只待寒冰将蛟龙引入谷中,就放下绳索,可那蛟龙速度奇快,对寒冰紧追不舍,寒冰且战且退,甩不开它,蛟龙一个盘旋,蛇尾横扫过来,寒冰回头挥刀格挡,被高高挑起,摔在石壁上,寒冰只觉膝盖一阵剧痛,将残阳刀插入地上,扶着刀才勉强起来,蒋明溪看在眼里,心中焦急,从高处一跃而下,出掌全力击中蛟龙头部,蛟龙喷出一口黑气,后退两步,蒋明溪趁机抱起寒冰,闪到一边,真田幸村看准机会,砍断树条,巨石滚滚而下,将蛟龙砸了个正着,地上升起滚滚烟尘,半天才消散,只见那蛟龙被砸中了头部,身体扭曲的半天,不动弹了。三人望着蛟龙的尸体,松了口气,蒋明溪扶着寒冰慢慢坐下,帮她慢慢揉着膝盖。
过了一会,寒冰觉得好多了,能够站立起来,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真田幸村跳下来,走到蛟龙旁边,确认真的死了。
三人仔细寻找出去的路,发现这里三面峭壁,一面是掉下来的瀑布,不可能重新上去,峭壁光滑陡峭,险峻无比,可除了爬上去别无他法,蒋明溪将固定巨石的树条拿来,困在三人身上,中间隔开很长距离,这样,如果有一人不慎跌落下去,也能安然无恙,真田幸村拔出他那打了卷的匕首,凿入山壁,骂骂咧咧的往上爬,第二个是寒冰,蒋明溪殿后,就在寒冰准备往上爬时,蒋明溪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上去之后,小心那家伙”,
寒冰疑惑的抬头望着蒋明溪,蒋明溪淡淡道:“我们是敌人,别忘了。寒冰点点头,拖着还有点疼的腿,努力攀爬着,山体太高,三人整整爬了二个时辰,才到达山顶,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的望着远处的瀑布、深潭、死蛇,都觉这几天如做梦一般,正在躺在地上休息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三人都警觉的坐起来,真田幸村和蒋明溪脸色难看,两人心里均想着“是自己人还是对方人”。
寒冰凝神仔细听着,脱口道:“好像是个孩子的声音,在叫负心,负心”,“负心?”蒋明溪侧耳倾听,真田幸村跳了起来,高兴的大叫到:“是大助兴昌,是大助兴昌,是我儿子”。说完大声呼唤着,果然,一匹马的身影出现在远处,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马背上坐着一个矮小稚嫩的黑衣少年,只有十三四岁,长得和真田幸村有几分相似,少年下来马,“扑通”一声跪在真田幸村身前,流下了眼泪,哭到:“父亲大人,太好了,我终于找到您了,真是太好了”,真田幸村将少年扶起来,说道“大助兴昌,我的好孩子,这几天你一直在找我吗?”。
少年答道:“是的,找到第二天时,那些家伙就放弃了,都回去了,可我相信您一定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到您,感谢天神,听到了我的呼唤,让我找到了您!”。
男孩站起身来,身子一晃,顺势倒下,真田幸村赶紧扶起他来,看样子已经疲惫不堪,筋疲力尽了。真田幸村扶着孩子坐下,向蒋明溪和寒冰介绍道:“这是我的长子,真田大助兴昌,才十三岁,就随我出九度山来打天下,”又道:“大助兴昌,这是这几天和父亲一起被困山谷中的朋友”,大助兴昌立即给蒋明溪和寒冰行了个大礼说道:“谢谢二位对我父亲大人的照顾”,礼数周到,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户人家的孩子。
四人坐在地上闲谈,当真田幸村说道蒋明溪和寒冰二人是德川家康的近臣时,真田大助兴昌脸色微变,不过立马掩饰过去,重新挂起微笑,蒋明溪看在眼中,觉得此子已得其父真传,小小年纪便通晓时务,遇事面不改色,将来一定是将帅之才,站起身来,对真田幸村抱拳,说道:“结怨结缘,世事无常,你我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望来日相见,不是战场才好,就此别过。”。
真田幸村微笑着还礼,就在抬起头时,真田幸村向真田大助兴昌使个眼色,真田大助兴昌向着寒冰甜甜的叫了声“姐姐再会”,寒冰微微一笑,正想说什么,真田大助兴昌猛地直刺过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把青光闪烁的匕首,寒冰猛地后退,腿一疼,速度慢了下来,蒋明溪早有准备,双掌挥出,攻向真田幸村,寒冰惊诧于刚刚还称兄道弟的两人怎会瞬间翻脸,痛下杀手,真田大助兴昌并不是真的刺向寒冰,而是声东击西,回手一挥,手中匕首飞向蒋明溪的后背,蒋明溪正被真田幸村牵制,无暇顾及后方,寒冰想也不想,冲了上去,挡在蒋明溪的身前,匕首插在了她的后心。
蒋明溪眼睁睁的看着寒冰倒在面前,怒火中烧,全力挥出一掌,劈向真田大助兴昌,欲将其毙于掌下,寒冰喊道:“不要”,蒋明溪略一停顿,真田大助兴闪身避过,真田幸村抱起儿子翻身上马,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因为他知道,像蒋明溪这种人,偷袭不成,是不会再有机会了,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寒冰,骑马远去了,风中传来真田幸村的声音:“如你所说,兵者,诡道之,你我各为其主,战场上见吧!”
蒋明溪抱起寒冰,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对狗父子”,寒冰费力的说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那个孩子好像当年的我,我不忍他死”。是啊,那个小小年纪就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黑衣少年,那稚嫩而又冷酷的眼神,多像当年拜月教少年死士寒冰呢。
蒋明溪没有说话,寒冰觉得很疲惫,很疲惫,没有一丝力气,眼睛渐渐看不清东西,连蒋明溪的脸都很模糊,浑身好冷,身体不由得抖起来,蒋明溪撕开寒冰身后的衣服,吸了口冷气,眼中透出冷冽的神色,匕首插入并不深,然而伤口的肌肤却变成了紫色,流出了黑色的血,“匕首有毒,真应该杀了他俩”,蒋明溪心中后悔不已,应该在谷中就杀了真田幸村,养虎为患,自己的轻敌害了寒冰,看着寒冰的脸上泛着一层黑气,蒋明溪顾不上那么多了,将嘴贴上寒冰背后的伤口,将黑血吸了出来,边吸边吐,当吸出的血变成鲜红色时,蒋明溪将寒冰扶起来,运气为她逼毒,可忙活半天,寒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人也陷入了昏迷,“怎么办,怎么办”蒋明溪急的满头大汗,环顾四周,都是峭壁山崖,上哪去采草药呢?望着谷底,脑中灵光一闪,那蛟龙的尸体还在谷底,蛇胆是解毒的灵药,蒋明溪慌忙拍拍寒冰的脸,轻声道:“寒冰,醒醒,别睡,我背你去谷底,给你找蛇胆,你一定要抱紧我,一定抱紧我,别松手,好吗?”
寒冰模模糊糊的点点头,浑身好冷,好冷,蒋明溪脱下外衣,给寒冰穿上,在她伏在自己背上,再将上来用的树条里三圈外三圈将两人捆得结结实实,将剩余的树条绑在一个巨石身上,拽了拽,感觉够结实,来到峭壁旁,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树条慢慢往下放,上山容易下山难,没有着落点,又背着一个人,重量大大增加,下到一半树条猛地下沉,终于还是断了,蒋明溪脚尖轻点山体,减缓了下降的速度,双手拔出匕首,插进岩壁,这样就变成只能靠双臂支撑两个人的重量,蒋明溪一下一下的将匕首拔出来,在往下插进石壁,一寸一寸的往下挪,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再拼命的瞬间将刀插进,就这样,双手全是鲜血,心急如焚,感受着寒冰在后面的呼吸越来越弱,本来抱住自己脖子的手臂也渐渐松开,蒋明溪不停的叫着:“寒冰,别睡,醒醒,别睡”,见没有回应,心里慌乱极了,咽哽道:“寒冰,好寒冰,求求你,别睡,好吗?”。
等两人完全到了谷底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蒋明溪跌跌跄跄背着寒冰跑到蛟龙的身体旁,匕首已经打卷,划不开大蛇身体,蒋明溪将匕首摔在地上,回手抽出残阳刀,一刀斩开蛇皮,抠出蛇胆,这蛟龙不知活了多少年,蛇胆大如鸡蛋,胆皮成赤红色,蒋明溪将寒冰牙齿撬开,将蛇胆塞进去,寒冰此时已气息奄奄,无法下咽了,蒋明溪心中喊道,“寒冰,别死,别丢下我好吗?”,用嘴咬开蛇胆,将胆汁吸入自己的口中,再嘴对嘴喂给了寒冰,这样,总算让寒冰咽下去了,蒋明溪将寒冰抱入之前的山洞,静静的抱着她,看着她灰白的脸色,紧蹙的眉头,心头如针扎般,脑海中涌出这五年的异国他乡的生活,寒冰乖巧的陪伴,默默的分担。
怜惜的为她抚平发髻,将她搂入怀中,自言自语道:“你害怕我死了,却可知,我更怕失去你。”蛇胆能解百毒,蛟龙的胆尤为珍贵,夜深时,寒冰的脸色上的黑气完全消散了,呼吸也重新变得平稳了。蒋明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寒冰觉得自己睡了一个长觉,就在自己觉得要一直睡下去之时,有一股奇苦的东西进入嘴中,怎么这么苦,寒冰想推开,身体却不听使唤,奇怪的是,这奇苦的东西,如一道暖流,在身体中四散开来,在一片暖意中,寒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蒋明溪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疲惫的面容,“你醒了”,蒋明溪如释重负的将头靠在石壁之上。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世间的情,有一种,叫做飞鸟与鱼的相遇,只有那短短的一撇,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之后,一个翱翔天际,一个却深潜海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雪地上深深的留下了脚印,蒋明溪身着单衣,气喘吁吁的走在林间小路中,外衣给寒冰穿了,自己只能靠运用内力来抵御严寒,整整四个时辰了,仍没有走出这片深林,用手往上托了托寒冰,深吸一口气,“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沉呢?”蒋明溪沉重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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