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试在11号,通知发给你了看一下。”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是8号的后半个下午,也就是说,我还有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做准备,8号的上午我得赶去考试的城市。
我不停地提醒自己,这只是一次求职的笔试,考试的内容很杂,大家都很难去做准备,况且大部分的题都是一些靠平时积累就能完成作答的。
考试前的第二晚,直到天亮我都没有睡着。
考试前的晚上,胃部突然开始疼痛。我以为是饿了,去客厅拿了一袋仙贝,可是吃完依旧很痛。算了,都四点了,还是睡吧。然后,我在六点醒来,翻来覆去,不知道是否该起床,天已经亮了,但闹钟好像还没响。好像?难道我错过闹钟了?我立刻看了一下表,还有点时间,可以放心再睡一会儿。九点钟再次醒来,肚子疼,又是肠胃炎。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如此严重的考前综合症的,不记得了。
好像是从参加昂贵的国外会计师证考试开始的吧。学习本身不会给我带来压力,但伴随学习而产生支出一直压在我的头顶。我怕之前的一切都会随着一门考试的不通过都费用化,其实就算通过了,它于我而言,也不一定会成为资产。冰冷的定义会告诉你,这些是沉没成本,不应该让其影响到你。可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在填完志愿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人生就已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又或许是上了大学之后,面对数学课上能写好几页PPT的理论推演,经济学课上庞杂的公式和结论、会计课上令人头晕目眩的分录,我发现自己的大脑似乎一片空白。大家都在说,你应该去这幢摩天大楼的顶楼,可是你没有电梯卡。你固然可以全凭脚力,可是有极大的概率,你会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就像我这样。
我曾经几次窥见过属于我的电梯卡。
儿时,我表露过我想学画画的想法,可是妈妈说,如果我去学了画画,就不会喜欢画画了。
小孩儿的心思就是这样单纯,大人说什么信什么。渐渐长大之后,我开始明白,他们是害怕我真的走上这条路,而这条路,很费钱。于是他们送我去学跳舞,之后是钢琴,因为他们确信我不会选择它们成为我的专业。
高中的时候,我第一次触碰到了画板。那时的课业对我来说没什么负担,于是在美术生们有训练的晚上,我跟着去了两次画室,就两次。原来在绝大多数学生都不知自己为何而伏案的晚上,有些人正走在自己喜欢的路上。我还记得去的第一次,在老师简单教完我几种线条的画法、三种透视和基本的亮暗灰之后,我就看着参考图画了一个梨。第二天,老师就让我跟着他们一起临摹一个蛇果。我第一次清晰地看见衬布散射的光打在暗面上,让交界线变得更加明显。就是这一点微光,照亮了无法消弭的界线。
“我感觉你已经失眠好久了。”有次聊天时叶佳这样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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