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英几人再次来到了遇见壮汉的巷子口,那位壮汉早已不见了身影。小巷中依旧熙熙攘攘,许多外地来的小领主以及陪同领主的武士们聚集在小巷中。离巷子口较近的“一口客栈”里挤满了人,那些喝了酒的武士吵吵闹闹,甚至有两位已经等不及大会,要立即进行较量。不过,被一旁的武士们劝了下来,竟又和气地喝上了酒。
时间已是午后,他们进店时,刚好有几人离开。他们接着离开几人的位子坐下,找伙计点了些酒菜。少爷舸光大气地让其他人随便点些喜欢的,由他来请客。他为人豪爽,不在意小节。即使是那三位护卫与他也没有生分,与他们的少主坐在同一桌,随意地点了些河里的生鲜。
双桥城所在的河中岛地势平坦,客栈门前的街巷一眼就能看到尽头。四周大多是泥土与林木建造的泥黄色民屋,抬头向上能看到许多纯白由石砖建造的高塔,那是错落在民宅间的小型神庙。它们看起来就像白色的石柱,即使只是远观,也能看见它们外墙上精美密集的雕饰。或许因为比邻南屏,堰国受到了更多域外巍达王国的影响,从那些象灵工匠中学到了更为先进的建造技艺。堰国工匠能造出比俞朝更为大跨度,更高的石制建筑。从他们四处坐落的神庙中可见一斑。
“还有两天,我已经等不及了。”邻桌的一位小领主说。
“三小姐才不会跟你回你那穷乡僻壤呐。”他的同桌说。
“就你带的那两个手下。先想想怎么打过喀普郎吧。”一直在认真吃着小菜的另一位同桌说。
“我会亲自打败他。”小领主认真说。
两个同伴哈哈大笑。
“你有没有把握?”舸光有些担忧地问翚辛。出发前,他与父亲谈了许久。这是他们家攀扶末乘君的大好机会,尤其是现在堰国与俞朝开战的情况下。
“我会尽力。舸光。”
舸光无奈地笑了笑。餐后,姝英他们与舸光几人分道而行。姝英不愿意接受舸光请他们住的价格更昂贵的旅店,住在了另一家。大会前的两天,其他人基本都没有离开旅店。或许是因为他们各怀心事,只有心情轻松的沈林与三小巫出门在双桥城中逛了逛。欣赏了双桥城与君山城迥异的城市面貌,以及无处不在的游吟诗人,吟唱着古老史诗。
大会日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照在了等候在竞技场门外的小领主以及他们手下身上。而大领主与城中贵族们自有专门的通道。至于平民,竞技场中没有多余的位置。在纷杂的吵闹声中,竞技场打开了大门,太卿的侍从引导参赛的领主、手下们进入了竞技场。
姝英他们没有与舸光几人在一起。在大会的前一天,太卿的一名侍从来到了他们的旅店,递给了姝英一张邀请函,诚挚地邀请国王的特使以及其同伴一同在竞技场欣赏比武大会。显然,太卿早就知道姝英来到了双桥城,却一直没有邀请他们进入王府。
姝英坐在会场高处,看见了舸光和翚辛正从大门走入。翚辛也注意到了姝英他俩,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白濯兴奋地站起来也向他挥手。早上的时候,沙陀准备离开旅店,前往城中唯一一座悉教寺庙——化闻寺。化闻寺与城中央那座最大的神殿仅隔两个街道,在化闻寺门口就能望见神殿四座巨大的方塔顶。卞庄听说后,说着要跟沙陀一起去。沈林不放心,就跟着一起过去,同行的还有春雪。在竞技场这边,只留下姝英与白濯。一阵牛角号声吹响,第一组的对手走上擂台开始了比试。
姝英对场上的对决没有什么兴趣。她的目光在观众席上搜寻,终于找到了末乘君所在的位置,他四周空出了许多位子,几名护卫守在四周。即便没有这几名护卫,他极为浓烈的长相,高挺的鼻梁,大鼻尖,高鼻根,以及黑厚的双眉让他在人群中也十分醒目。她站起身,叮嘱了一声正认真观看场上人打架的白濯,让他不要离开这里。他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姝英挤过人群,在守卫跟前掏出了国王给的令牌。护卫拿着令牌到了末乘君身边,末乘君向他叮嘱几句,守卫又小步跑了回来。守卫向姝英表示道歉,末乘君现在不能见她。末乘君希望她能愉快地欣赏这场精彩的大会。等大会结束,他会邀请姝英参加今天的胜利者与他三女儿的新婚晚宴。姝英越过护卫的肩看到后面末乘君露出浅笑看着她。那就像是长者看待晚辈的眼神。他们忘记了她的身份,又或是完全不在意。
姝英回到位置时,白濯依然沉浸在擂台上精彩的对战中。或许那场面对于孩子来说过于血腥,已经有好几位选手身上中刀中刺。伤口就像戳破的水袋,流淌不止。不一会,擂台上已经留下一块又一块的红渍。她知道,白濯见过更多比这里更为可怕的场面。这不过是较为血腥的搏斗,让观众台以及白濯兴奋不已。
翚辛与舸光被分到了同一小组。他们在左侧的擂台相遇。他们看起来高兴又兴奋。毕竟,他们都击败了好几位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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