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乐谦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手串:“认罪?认什么罪?”
“通敌叛国、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汪茂年漫不经心地看了魏乐谦一眼,“府判大人,这些罪名随便一条可都是够株连九族的。”
夏日天气多变,方才的万里晴空此刻已是乌云密布。海风裹挟着潮热吹进堂内,却让魏乐谦的背后泛起丝丝凉意。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本官有罪,自然会有都察院的官员来审理,再怎么也轮不到你们这些身份不明的人在这里危言耸听。”
“是不是危言耸听,府判大人心里最清楚。”汪茂年指着身旁的小厮,“你是自己说,还是让他替你说?”
见魏乐谦迟迟不语,汪茂年又道:“既然府判大人不善言辞,那就只能劳烦这位小兄弟给讲讲了。”
小厮说:“有一日府判大人来同盈楼用膳后赏了小的许多银两,他说别的事不用小的做,只需要在每日打烊后给敲门的人开门就行了。”
“后来小的才知道,每晚来到同盈楼的竟是倭寇,除此之外还有府判大人指使官兵扮成的假倭,他们抢劫来此处歇脚的商人的钱财后杀人抛尸。小的本不想再帮他们害人,但小的还有一个重病的弟弟。府判大人威胁小的说,若是小的不做,他就断了弟弟的用药让弟弟等死。为了救弟弟,小的只能照做。”
屋外狂风大作,乌云翻涌,雷声由远及近震耳欲聋,大雨迟迟不肯落下。
眼看事情瞒不住了,魏乐谦也不再辩驳什么了。他手持佛珠却难掩心中的杀意——
只要这些人死了,那他做过罪孽就不会再被其他人所知晓。
决定动手后他收起手串,拿起桌上茶盏猛地砸向地面。数十名府兵闻声而出,将贺标等人团团围住。
“杀。”
说这时迟那时快,贺标一脚踹向离他最近的府兵的胸口,趁着府兵倒地的空档一个箭步冲到魏乐谦身旁,抽出腰间的佩剑。
“都不许动!”
擒贼先擒王,这是贺标第一次随天临帝征战时学到的。
两军开战,天临帝骑马带阵冲锋在最前面。一阵银光闪过后,敌军将领头颅落地,敌军军心溃散,不战而胜。
这一战中,天临帝破阵杀敌的雄姿在贺标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同时给前朝廷带来了不小的震撼。后来这一战也被说书人改编成了话本,所有听过故事的孩童无一不想成为天临帝这样的大英雄。
魏乐谦没想到贺标会直接冲着他来,等反应过来时,贺标的剑已经架上了他的脖子。
“你想做什么?”他半张着嘴,声音颤抖得厉害,“本……本府判可是朝廷命官,你杀了我,就不怕圣上怪罪吗?”
剑面倒映出贺标狭长的眼眸:“原不想与府判兵戎相见,结果还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让他们都退下,我饶你不死。”
“都……都退下。”
随着魏乐谦的一声令下,府兵悉数退去,堂中重新恢复了平静。
贺标收起佩剑,从袖中拿出圣旨:“府判大人现在能说了吗?”
魏乐谦是见过天临帝的,所以在看到圣旨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初见贺标时那种熟悉的感觉究竟由何而来。
大炎刚建国时天临帝曾到松江府巡视,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贺标一人。但那时贺标只有十几岁,容貌和现在有很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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