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旺舀起一匙油炸花生米,全都倒在嘴里。

他眼睛看着天花板,咯嘣咯嘣咀嚼,含糊地说:“不用看,本色出演。”

王军一抱拳:“二哥威武!老衲佩服。”

李红军举起酒杯:“来,敬二哥!敬肖哥!”

大家嬉笑着,庆祝着第一轮的成功。

李肖拿过书包,从里面取出捆扎好的四个红色纸包。

纸包方方正正,每人面前放一个。

“一冬天,咱哥儿几个摸爬滚打过来,不容易。过个好年。”

李肖放完红纸包,抱了抱拳。

四个人看着眼前的红纸包,都明白那里是什么。

大家都没动手,不是不想要钱,而是有点儿纳闷。

这么长时间,脱煤坯那块,李肖全是投入,没拿过一分钱。

小卖部装修,也全都是李肖掏的钱,也没有进项。

平常喝酒、吃饭,买这买那,全是李肖掏钱。

只听说最近跟黄大奎捣腾煤,赚了点儿钱。

可大家看到的是,他一直在花钱,花得大伙儿于心不忍。

“拿着吧,我真赚钱了。”

李肖说着,拿起旁边黄二旺眼前的红包,给他塞在了棉袄里怀的兜里。

黄二旺拍了拍前胸放钱的位置,使劲儿抿着嘴,说了句:“拿着!!!”

然后,举起手中茅子酒瓶,“咕咚”灌了一口。

“噗——”

黄二旺灌一口,吐半口。他已经不适应这样的劣质酒了。

李红军默不作声,打开红包看了看——50张10元大票。

一叠500元,四叠就是2000元。

这一段时间,李红军管着脱煤坯的账目,他知道2000元是个啥概念。

他心道:李肖肯定是赚到钱了,要不然这年头打劫都劫不到这么多钱。

刘军看到李红军打开的红包,里面是500元,感叹道:“唉,我爸半年都赚不到这么多。”

“算你结善缘,老衲收下了。”王军开了个玩笑。

三人觉得多说无益,也就收下了。

……

“处长!处长!我陪您。”

黄大奎的带着醉意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

过了一会儿,黄二旺拎着茅子酒瓶,恍恍荡荡走到了厕所门旁。

黄二旺也不进去,就在门口晃来晃去。

里面,窸窸窣窣传来扎皮带的声音。

接着又是黄大奎短了舌头的话:“处~长,小~心脚下。”

“照顾好你自己吧。”另一个声音回答,听起来比黄大奎清醒了一点。

“咣!”

厕所门被推开。

“嘭!”

撞倒了黄二旺。

“啪!”

酒瓶摔在地上。

“哗啦!”

瓶碎,酒洒一地。

周长山吓了一跳,卡巴卡巴小眼睛,发现推门时撞到了人。

倒在地上的黄二旺,看了看碎了一地的酒瓶,手里攥着瓶口,手指还被划破口。

他抬头看了一眼周长山,破口大骂:“你他妈瞎呀?!”

周长山已经好多年没挨过骂了,这一骂让他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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