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冷风中,李肖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三层小楼。

这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干部楼”。

上一世,在他的世界里,这小楼高高在上,他从来都没机会走进去。

这一世,在他的眼里,这楼又矮又小。

楼道也显得逼仄而昏暗。

“砰~砰~”

“来啦。”

王娟打开房门,高兴地把李肖拉进屋。

“快坐,王姨给你洗冻梨。”

“您快别忙啦,我不吃。”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也就五十几平米的样子。

典型的东北地区八十年代楼房结构。

地上铺着朱红色的实木地板,很有时代气息。

老式的客厅不大,放一对沙发就再没有什么空间了。

厨房也不大,甚至没有后世常见的橱柜,只有个“碗架子”。

旁边墨绿色的冰箱,倒是很惹眼。

两间卧室分南北。

南面卧室门开着,里面一张双人床,款式很老但很新,大概是黄大奎和王娟的卧室。

北面卧室关着门,应该是孩子的房间。

客厅里两个单人沙发,罩着米白色沙发套,跟电视上大会堂里的沙发一模一样。

实木茶几,上面铺着一块厚玻璃。

对面墙上,一个立柜、一个电视柜。

电视柜上,摆着一台17英寸的彩色电视机。

这房间的装饰和家电,在那个年代配得上“豪华”两个字。

“干部楼”没有火炕,用暖气片取暖,室内温度很高。

寒冷的冬天,在热乎乎的室内吃着冰凉的冻梨,是一种南方人无法感受到的爽利。

昨天李肖从叶学文的口中听说,王娟的孩子是煤矿学校出了名的“刺儿头”。

梳爆炸式、穿喇叭裤,结交社会小青年……

碍于王娟的面子,也没人敢深管。

叶学文觉得,那家伙就是坏学生中的坏学生。

去给这种学生当家教,或者陪读,那就叫自取其辱。

但李肖可不这么觉得,也许老师没办法,但对自己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更何况,他根本也没想过能把一个“落后”变成“先进”。

之所以痛快地接下这活儿,主要是为了不让校长和安老师难做。

另外,能让校长出面,把自己最优秀学生送上门去,那人家一定非富即贵。

对于现阶段的李肖来说,能有结交本地富贵的机会,当然没有必要放过。

“快起床,来客人啦。”王娟向北屋温柔地喊了一声。

接着,王娟对李肖微笑着说:“一会儿,你就多费心。”

她并没有对李肖提出太多要求,她也知道自己孩子的成绩水平。

如果能够通过假期补习,考上煤矿中专,那就是最大胜利。

不能也是正常的,两人能在家里读读书或者学点别的什么都行,别总是出去惹祸就好。

李肖听明白了,把他请来最重要的目的是“陪伴”,让他这孩子远离过去的朋友圈。

“我得上班了,你不用有压力,主要是影响和带领。”王娟用鼓励的表情看着李肖。

李肖又拿出他憨厚而人畜无害的微笑回答:“我会努力的。”

王娟又朝着北卧室喊道:“快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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