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阿喵的课冷清了很多,很多私教会员转来上阿信的课,击败阿喵之后,阿信的人气非常旺盛。但是我看到依然有一些铁粉坚持跟着阿喵训练,季叔和玉叔毫无疑问不可能朝三暮四,他们的尊师重道从一而终是根植于那颗江湖气十足的灵魂深处的。阿关那时候也一直在我们拳馆训练,在和我起了一点点冲突后,他转跟阿喵训练,阿喵被阿信摁倒后,他转跟了阿信训练。
客观来讲,阿关与朋友相交确实出手足够大方。他隔三差五请阿信吃饭、唱歌、按摩,还经常送红包给他。那时候阿信生活相当拮据,本身工资就不高,再加上他还有个令人叹为观止的妈,基本上是穷得很透彻。
我记的特别清楚,那时候阿信每次发工资都要还信用卡,而且越还越多。我问他你是不是为了给女孩子花钱才去办的信用卡,他说是老妈让办的。
原来阿信老妈当初所在的传销团伙覆灭之后,她老人家并没有被政府解救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丧家之犬的落魄感,遂又投奔了另外一个传销组织继续干上了。后来我发现自己接触过的所有做过传销的人基本上都是如此,他们多数干过很多个组织的项目,这个被打掉或者发现被骗了,他们会撤出来再找另一个组织加入进去。传销最可怕的一点不是破财,而是让人再也无法接受对于生活的低预期。那种一夜暴富的美梦即便无法成真,他们也是愿意去梦里的。
为了凑投名状的钱,阿信妈妈让他办了信用卡,由他自己每个月用微薄的收入去还欠款,然而阿信还款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老妈刷卡的速度,钱是越欠越多。
有几次我去阿信家里吃饭,他妈妈总会声情并茂地给我们讲她的项目,她对暴富是从不怀疑的,我从她的眼神里笃定她是充满激情的。事实上,如果不聊她所做的项目,阿信妈妈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典型的不善言辞且未见过世面的家庭妇女,她的语言表述能力拙劣到难以完整说完一句话。
假如她想形容一个事物而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时,她通常会用“那什么”、“那个”来代替,记得有一次她劝我吃苹果,我猜想她应该是想说:这苹果口感很好,你尝尝吧!而她说出来的原话是:
“这苹果挺那啥的,你赶紧那什么。。。”
我被她这模糊体的表达法带沟里去了,接话道:
“阿姨,我刚那啥过,肚子有点那啥,就不那个了。。。”
说完我自己都惊讶,这都啥乱七八糟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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