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单独跟你解释。”

拳馆突然静了下来,几秒钟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准备离开,以逃避这令人尴尬的寂静。

我也跟众人一起离开拳馆,在街上溜达了一圈。等我回来的时候,刀哥刚好从门口往外走,他看上去脸色很难看,似乎没听到我对他讲话,快步与我擦肩而过。只留下阿喵独自坐在电子上,眼睛红红的。

几天后,刀哥宣布,拳馆要搞一场内部训练赛,月底开打,由A馆和B馆的职业队对抗,另外,阿喵教练也要参加对抗,对手待定。

那段时间刀哥让我给A馆的阿信教练做陪练。阿信教练当时入职也就是一个星期,他那天来面试的时候,我甚至有点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做这一行的,身上一点肌肉线条也没有,还有点含胸。

登记身份的时候我问他说大哥你今年多大年龄,他说你才是哥,我刚刚16。我差点脱口而出你确定不是46?心想这孩子长得也太着急了吧,脑门上抬头纹都能捉苍蝇。

他看我愣在那里,以为我质疑他的实力,补充了一句:

“我连续拿了3届H省的青年拳击锦标赛冠军。”说罢他脸上显出羞涩的神情。

他很快被刀哥录用了,给他做陪练的那段日子,我明显感觉他的拳击技术相当精湛,无论意识、节奏都是顶尖的高手,由于高密度的实战对抗,我被击中的次数非常多,我晚上回到家经常感觉头痛,为了确保安全,我不得不戴上头盔跟他对练。即便如此,我仍然在一次对抗中被他把左耳打出血,还有一次,我被他击中了鼻梁,我的鼻子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歪的。

阿信拳法如此精湛,照理来说应该是前途无量的,但是很可惜,他母亲一手毁掉了儿子的前程。

据说当阿信第三次拿到省锦标赛少年组冠军的时候,他已经是队里的头牌了,就在他入选国家队的那个夏天,老妈的一个电话把他召唤到了我们这座三线小城,老妈在电话里说,甭说国家队了,就算宇宙队咱也不稀罕,你速来我这里,咱们要干大事儿!

老妈在干什么大事儿呢?她投资了69800元加入了一个组织,每天就是开会学习国家金融政策,外加才艺表演,晚上跟大伙在地上睡大通铺。这个组织无论开会吃饭睡觉,还是拉屎放屁呼吸,都很讲究仪式感,要求所有人一起鼓掌,而且必须整齐划一。

阿信二话没说就来了,老妈说这边几个亿的大项目,以后把国家队都能买下来,那就跟着老妈干呗!

再后来他们那个项目的负责人被抓了,有关部门说你们回家去吧,老妈不敢回去,她动员了十几个亲戚过来,有的为了这个大项目把房都卖了,这要是回了老家还不得被活埋了。

由于生活所迫,阿信不得不栖身于我们这个拳馆,赚点钱用以维持生活。

我陪阿信练了20多天,突然有一天刀哥对阿信说,比赛下周开打,你的对手是阿喵。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阿喵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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