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点了点头，忽然咂摸出点不对：“武德年间？退隐？三郎，莫非是息隐王或者海陵王的僚属？姓甚名谁？如果在朝为官，那我应该听说过。”秦山转过脸来，一双眸子里映着银色的月光：“老师，倘若是，您会觉得不妥？”侯君集沉默一下，回答：“三郎，你知道我对你的期望。所以说心里话，我不希望如此。那姑娘，品貌见识都不错，只是这出身…”
侯君集看了自己学生一眼，秦山脸上郑重的表情他从未见过：“非她莫属。“侯君集叹了口气，又望向夜空，月光映得他刚硬的侧脸竟带上了几分柔和：“不过，我一向觉得，人生苦短，若无几件快意的事情，若从未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也是白活。不过还要看你父亲的意思。”秦山自信地说：“我父亲应该不会反对。”
侯君集没有说话，沉默地久久凝视着山坡下那些银光闪闪的湖泊。良久，他说：“怀玉，这些湖，居然就是河源了。真不能想象，前日我们在积石山看到黄河奔腾咆哮，大转弯向西而去，那是何等气势！其发源，居然是这些安安静静的小湖泊。”秦山不知道老师何以转移话题并发出如此感叹，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这一夜，他竟然辗转反侧。
次日清晨他们继续在星宿川前行，当看到了李靖旗号的时候，所有人马都沸腾了。府兵们欢呼着，跳跃着，连一向沉稳的李道宗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和身边的侯君集相视大笑。李靖来到跟前，看到侯君集和李道宗，翻身下马。“李将军！”他俩抱拳施礼，却见李靖比他俩更要激动，一手拉住一个：“二位，辛苦了！”李靖扫视了一圈，一张张晒得黑红粗糙的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喜悦。李靖高声向南路军喊道：“将士们辛苦了！这次伏允部队被打得落花流水，你们是好样的，立了大功！”
侯君集急切地问：“李将军，不知北路截到伏允没有？”李靖摇了摇头。侯君集惋惜地咳了一声，骂道：“这个狐狸！”李靖说：“伏允部被你们所破，北路也重创了天柱王的部队。吐谷浑已是元气大伤。你送来的情报我看了，正在派人探查，一旦发现伏允的位置，随时出动。我们今日就在此扎营吧！”
秦山一直伸着脖子往李靖身后看，看到了薛家兄弟，李大亮，最终发现了契苾何力。仅仅月余未见，契苾何力也黑瘦了许多，但显得神采飞扬。秦山很想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可是最终未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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