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冠礼上,太子率先从殿外长阶上走来,他走的很稳,不疾不徐的步伐都在彰显着储君的气度。
“吾儿稳健,当得起东宫之主。”齐宣帝的面容收敛了些许威严,浮上几分慈爱与欣慰,朗声大笑着。
待到司礼念完祝词,皇帝从大殿上大步走向这位气宇轩昂的太子,为他亲自戴上发冠,束以玉簪固定。
帝王的嗓音在整个宫闱回荡,“愿太子以社稷计,以百姓计,恪尽职守,做天下人之表率。”
“儿臣,谨遵圣意。”
太子,名洵,字元均。
“宣——世子殿下!”待太子冠礼行完,日头已然悬在了蓝天之上,好在冬日的太阳没有那样燥热难耐,反而生出些许暖意来。内官紧接着开始着手齐纪的及冠礼。
齐纪今日的穿着倒是与平日里大不相同。太子殿下穿的黑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月白色束腰纹袍。而齐纪则是一袭湖蓝色长袍,缀着鹤纹,为他增添了几分沉稳深邃来。
不过…他那双摄人心魄、狭长又多情的桃花眼总是带着疏离冷淡,五官张扬肆意的恰到好处,一身湖蓝色长袍倒也是相称。
这样的安排,本是祖制,为了不喧宾夺主,抢了太子的风采,在此刻看来倒是适得其反了。果然,大殿上的“那位”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
眼看着齐纪快要踏进殿门,齐宣帝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起身至前,语气带着几分内疚道:“你的父亲和母亲远在西北为我大启驻守边关,不能亲眼看到你及冠,朕心深感愧疚……贤侄,可愿伯父代行你父亲的责任?”
“能得圣上亲自加冠,是臣的福泽。”男子行跪拜之礼,双手举过头顶,将玉簪递给齐宣帝。
齐宣帝从身侧内侍端着的木盘中拿起发冠,稳稳的戴在跪在身前的男子发顶,再接过他手中的玉簪,插入他的发髻。
世子,名纪,字瑾瑜。
两位殿下的冠礼,流程繁琐复杂,且万分仔细着,是以从辰时忙到了戌时五刻,才款款收尾。
“众爱卿,现下已经一更天,明日是世子的册封礼,各回各府早些就寝罢,莫要误了时辰呐!哈哈哈……”天子的笑声染满腊八的夜晚,星光点点下众人的心情也很舒畅。
就在众人窸窣着动身,打算离开之际,一道明媚温婉的,独属于少女的声音在灯火通明的殿堂外响起。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殿外何人?”这回是皇后顾氏开的口。
“臣女云府二小姐,云祈安,愿皇上皇后身体康健,顺心如意,愿我大启国运昌隆,愿我朝百姓安居乐业,成就桃源之景。”少女虽年过及笄,也还是大好年华,声音清雅悦耳,音量控制的恰到好处,在众人的耳畔轻扫。
她继续道:“今日乃我朝大吉,两位殿下成人成才,小女愿献舞一曲作为贺礼,祝愿我朝日益富强,不知陛下愿不愿意给小女机会?”
不待齐宣帝开口,云相连忙跪倒在地,惶恐开口:“老臣教女无方,才叫她如此胆大狂妄,还请陛下恕罪啊!”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齐宣帝朗朗的笑声又一次回荡在大殿上,“爱卿啊,是你过于古板了!朕倒是很喜欢你家二姑娘的脾性啊!云卿,你教了个好女儿啊!”
陛下都如此说了,云柏松和云朗也只好咽下提到嗓子眼的心。
云祈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当然知道如何溜须拍马,她笔下的人物,她自然是了解的。
“谢陛下赏脸,小女速速去准备一下,还请各位稍候片刻。”说罢,她便由着尚服局的婢女领着去换了行头。
不足一刻的功夫,身着青绿色缀着碧蓝花纹流仙长裙的少女缓缓走来,少女足下未穿鞋履,绑着些许丝带,身量纤细却不显得瘦弱,脸上蒙着面纱,她梳着挽月发髻,几缕青丝随意垂在肩颈上,更衬得皮肤白皙,恍如仙女走在红毯上,为人间谋来恩泽。
大启不乏貌美的女子,如云祈安一般高雅清冷中掺着娇媚,端庄大气中透着灵动豁然,身段又近乎完美的含羞少女却是尤其可人,她又以薄纱遮面,添了几分神秘,直教一众人挪不开眼。
就在众人为她倾倒时,男子幽深淡漠的眼眸下闪过几许笑意,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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