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的那名舞伎一身白衣胜雪,长袖如同飘雪一般。她头上插着一支银点翠的蝴蝶簪,那蝴蝶的翅膀不知是何种材料制成,竟随着她摇曳的舞姿翩翩振翅,引得众人惊叹不已。

随着乐曲节奏的加快,那名领队的舞者倏地从腰间抽出一支软剑,只见她手中长剑一舞,似蛟龙,又似雪花,剑气如芒,直舞得呼呼作响。

月光下,她犹如月上仙子,身姿缥缈,美的不可亵渎。

符远舟在桌下轻轻握住我的手,低声告诉我:“这名领队的舞者实际上是丁零国的公主,名唤丁芜,此次跟随使者来中原,是为了求助中原出兵戍卫丁零,以免遭猃狁的侵扰。”

“那你准备帮助丁零吗?”我问他。

“眼下西南边境匪患猖獗,金武军都被调去平叛匪乱了,一时半会也抽不出兵力来,况且戍兵丁零对我们而言无利可图。”符远舟注视着船上的丁芜,眼底好似蒲昌海的湖水那般,深不见底,我一时也猜不透他心里的打算。

我心下不由对这位丁零国的公主生出一丝怜悯,她亦同我一般,为了国家和百姓,远赴中原,以求襄助,甚至自甘为舞伎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献舞助兴。

晚宴结束以后,我让冷月去邀请丁芜来我宫中做客。丁芜为人率直,与我兴趣相投,再加之同为西域人,自然又与她多出几分亲切之感。

朝会结束以后,丁芜和使臣留在武都,说是要好好体验中原的风土人情,实际上我知道她是为了求得符远舟的援助。

在宫里待着很是无聊,自从坐上了皇后的位置,我更是深切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身居高位,身边的人不是阿谀奉承,就是唯唯诺诺,连个吃饭聊天的人都没有,我觉得很孤单。

丁芜虽贵为公主,却很是平易近人,对待我也是真心诚意,从不搞溜须拍马那一套,所以我时常溜出宫去找她玩。

兴安街上有一家西域口味的食肆,里面的红柳烤肉虽不如西莱的手艺,味道倒也算正宗。

我和丁芜吃完烤肉,又喝了一壶杏花酒,从食肆出来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如注,下的一阵紧似一阵,哗哗有声。我和丁芜依偎在廊檐下避雨,雨势很大,白晃晃的雨柱浇得人睁不开眼。

我只觉得眼前有人影一闪而过,一摸腰间,装着鹰笛的革囊竟不翼而飞。我惊呼道:“抓贼啊,有人偷了我的东西。”

说罢便不管不顾地冲进了大雨里去追击方才那道人影,丁芜见状,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在宫里养尊处优时间太久,连腿脚都不灵便了,倒是丁芜她一路飞奔,紧追着那道身影而去。

那支鹰笛陪我很久了,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在我开心时、难过时,它都是我唯一的倾听者,所以于我而言,它很重要。

雨势渐渐变缓,我立在街道中间正手足无措时,遥遥看到丁芜正对着我挥手,她满面欢喜,神色得意,手里正举着我的革囊。

她走近了我才发现,她的裙子上全是泥水,手掌上也擦破了皮,血痕赫然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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