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钱小丫在三亚有一辆两轮坐骑,一辆半新的电动小毛驴。

房东以八百块的价格将他的电动小毛驴卖给了钱小丫,钱小丫又花了六十多块钱,从网上淘了一个专属于我的后座椅和遮阳棚。经钱小丫好一番布置后,我的小坐骑就如一台花轿子,架在了我们的小电驴上。

我舒舒服服地坐进了我的花轿子,前面的钱小丫骑上了小电驴。于是一辆二手小电驴,前面驮着一个女人,后面驮着一台“花娇子”,常常穿梭于三亚城区的各条大小街巷上。钱小丫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走,我们兜风去!”

三亚的蓝天和白云,风和日丽是平常,骑上小电驴去兜风,对我这么一个,只要雾霾天便要憋在家里的六岁小孩来说,别提有多快活了!唯一不足的是三亚的紫外线有点猛,我可以躲在“花轿子”里避紫外线,可钱小丫真真是要忍受住在烈日下暴晒和熨烫的考验啰!

于是钱小丫穿上了防晒服,戴上了墨镜,但这些装备对于三亚的太阳来说,那是杯水车薪,因为我敢肯定,三亚的月亮都能将人熨黑,何况是太阳。于是那个白白胖胖的钱小丫很快不见了,而一个和所有三亚人一样黑黝黝的钱小丫出现了。

我和钱小丫最常去的地方便是图书馆和海边。图书馆离我们住的小区大约有五公里的距离,有了小电驴之后,钱小丫便常常载着我去看海,去看书。

我们常常在图书馆里一呆便是大半天,常常看书看到我肚子呱呱叫时,才想到要离开。离开图书馆时,我们会借走十本免费的图书,这是图书馆允许一次借阅的最多量。

那个时候的我,的确爱上了看书,我常常不到两天时间便将借来的十本图书都看完。于是钱小丫又骑着小电驴、载着我、头顶着一个大太阳、来回十公里,去图书馆再借十本书回来。以至于在我学龄前的日子里,在别的孩子都在兴趣班里加油补课、上兴趣班时,我和钱小丫还有我们的小电驴,来来回回,往返于图书馆和出租屋之间的烈日下。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考试是什么、不知道奥数是什么、不知道大语文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得上学。钱小丫骑着我们的小电驴,将我送进了离小区不远的幼儿园,一所非常不起眼的幼儿园。

我在沪海也上过幼儿园,不过因为我不是一个能安静坐好、认真坐在教室里、听话上课的小孩子,常常捣蛋的我,引得老师常常投诉我,故而幼儿园于我来说,有着天然的不喜欢。

不过钱小丫说,三亚的幼儿园不一样。因为三亚没有雾霾,三亚日日晴空万里,所以孩子们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幼儿园的操场上玩耍。比起安静地坐在教室里听课,我更喜欢在万里晴空下疯玩。于是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坐上了小电驴,跟着钱小丫来到了小区旁的幼儿园,三亚金鸡幼儿园。

钱小丫果真没有骗我,这个叫金鸡的幼儿园确实适合我。这是个坐落于小山坡上的幼儿园,如果不拐几个弯,还不好找的那种小山坡,而我的幼儿园就在那小山坡顶上。

小山坡顶上的幼儿园,比不得大城市里的幼儿园,我们没有设备完善的教室和厕所,我们只属于大自然。我们在山上上课,我们离天空更近,我们不常常坐在教室里,我们常常在户外活动。我第一次享受了一把做山里人的感受,我在山坡顶上学习,我就是山里的孩子。山上空气,岂是城市的孩子能闻到的?我敞开怀地深呼吸,呼吸着被紫外线消毒过的空气,那是沁心入肺的滋养气息,是我这个成长于雾霾里的小孩子,从未有过的,如天堂一般的待遇。

我想我一定是撞了狗屎运,我不但撞进了蓝天与白云包裹着的金色幼儿园,我还撞进了两个叫嘻嘻和哈哈的幼儿园老师怀里。嘻嘻和哈哈两位老师,一瘦一胖,一文一武,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性格组合的老师,却有着同一颗爱孩子的心。

胖胖的哈哈老师,让我想起了我的育婴嫂苏阿姨,她和我的苏阿姨一样,胖胖的、壮壮的,也超爱和小孩子说话,超爱和小孩子打成一片。我在出生后的第六个月,遇到了一个喜爱我、我喜爱的育婴嫂阿姨;我在我出生后的第六年,遇到了一个喜爱我、我喜爱的幼儿园老师。我想我是幸运的,一定是老天眷顾着我,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总是磕磕又碰碰,紧跟着却总有一堆不错的狗屎运等着我去接。

哈哈老师从不因为我的调皮投诉我,反倒是钱小丫常常担心地问哈哈:“老师,姜顺顺是否在学校捣乱了?”

哈哈老师总是哈哈哈地笑着说:“男孩子的天性便是好动调皮,在不知情的大人看来是捣乱,其实他们是好奇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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