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小姐之事,老爷托我再次向小兄弟道谢。”送着邹愆出府,府上客卿冲邹愆拱了拱。
邹愆掂量着手里的玉丹,打量着凝在里面那米粒大小的洁白丹药摆了摆手,“这等答谢还是我占了便宜,不过请前辈通告一声,那刀不是什么稀罕物,我此时北上应该也就一直呆在北境了,应当是不会再南下了。”
想要说的话被邹愆一语点中,客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顺手递给邹愆一封印戳着李府印章的书信,还给邹愆指名了方向:“这把直行三里路,左拐再走一路就是福南街,街上有个淄阳侯府,就是那里了。”
许是对邹愆有点好感,那客卿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那淄阳侯听说原来是个境界极高的武夫,后来不知为何境界跌落,也不知道怎么领了这么个侯爵爵位天天在府上喝酒也极少出门,当然这也只是听说,我家老爷跟他有些交情也不知他底细。”
距离他北上的日子还很有些时日,那淄阳侯府或许是个好去处,邹愆拿定主意跟那客卿道了声谢便顺着指明的方向找寻了过去。
天都城内辚辚马车,行色匆匆的路人和鳞次栉比的商铺,让这他认为森严的天都城有了一幅鲜活的集市图。
邹愆从怀里摸出个个头不小的银疙瘩,指甲比划了一下掐下一小块,但是观望许久又不见卖酒的酒铺,只能把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桂月阁。
去人家那里借宿就算有人拿人情付账,自己总归要表示表示,但似乎有酒卖的就这一家桂月阁。
还没到晌午,这青楼的姑娘提前开门营业了,倒也不是那些不入流的青楼一般靠着穿红戴绿的姑娘拉客,倒是丝丝琴笛悠悠萦绕。
邹愆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子也没个底,抬腿走了进去,看着四周无人便敲了敲柜台,很快一个身形略微臃肿的女人摇着小扇下了楼,打量了·邹愆好一会才确认这位不是熟客,笑着脸迎上去:“这位公子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吧?是去大堂落座还是去雅阁?”
把手里的银子搁在柜台,邹愆说道:“不用了,给我来坛差不多的好酒。”
“啊?”这一下给这老鸨给说懵了,虽然她这属于是青楼,但大多数都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姑娘,不论是听曲题诗也好,纵情享乐也罢,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唯独就没见过来这青楼单买酒的,但她也是很快会回来神,走进柜台提出一摊子颇有些分量的坛子。
“这来青楼的什么人我都见识过,可就只买坛子酒的我可就见过公子你了。”
有些尴尬的邹愆抱起柜上的酒坛刚想离开,就听身后一句戏谑的一句话传来。
“今天小爷也是长见识了,这青楼色鬼见多了,这酒鬼还是第一回见。”
邹愆转过身,门口站着一个锦衣公子哥,旁边还跟着三个扈从。天都内不招惹是非,邹愆不作声,抱着坛子就要出门,哪知那公子哥调笑着一巴掌拍向邹愆怀里的酒坛,邹愆眼一瞥,伸手就抓住了那公子哥的手腕。
九品的炼气境,许是哪家的公子,邹愆制止住后就松开了手,淡淡的说道:“萍水相逢,这位公子,在下只是赶时间又一时间找不到酒家,这才在这里买了一坛。”
那公子哥甩了甩被邹愆攥得生疼的手,不怒反笑,冲着身边三个扈从说道:“原来不是天都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废了!”
那老鸨似乎认识这公子哥,也被吓了一跳,陪着笑脸说:“许二公子啊,这来人都是客,你这还没到晌午就见血也不好,你说是吧。”
公子哥也不跟她废话,摸出个锦包丢在柜台上,嚣扬说道:“怕什么,打坏了什么我双倍赔。”
那三个扈从都是武夫,八品境内属于是身手不弱,一个个从怀里摸出精巧的短刃。
看来是不能善了了,邹愆把坛子放在柜台上,刚放定,两个扈从联手袭来,一左一右同时刺出短刃,剩下一人短刃直扑邹愆面门。
配合也好,出手就是废人的阴狠险招,邹愆一把抓住两边二人持刀手腕,论体魄气力八品境内还没人与他相比,随后抬腿正正踢在了面前那扈从的手肘,这一下子邹愆没收力,他甚至可以听到非常清晰的骨头断裂声音。
那扈从吃痛手腕一松,松开了短刃,邹愆也在出脚同时双手用力,左右二人持刀手腕也同时被他扭的粉碎,接过那失去主人的短刃,邹愆干脆利落的划开了左边扈从的喉管,侧身一脚直直踹向了右边那人心窝。等邹愆站定丢下短刃抱起酒坛,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的事,围夹过来三人都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好,好得很……”那公子哥定定的看着邹愆,脸色怨毒:“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邹愆踏出门的步子一顿,扭身屈膝就顶在其肚子上,那公子哥身形骤然躬成了弓形,一口秽物就吐了来,邹愆皱着眉说道:“怎么?你娘没跟你说过?”
没在理会那公子哥,邹愆自顾自地走了,身边只有八品的扈从想来也不是家大业大的主,就算有些势力,就这刁蛮性子在得知自己不是天都的人才敢动手,在家里估计也不是个能说得上话的。
按着先前那客卿指的地,他很快就找到了所谓的淄阳侯府,他其实有点不大相信,堂堂侯府,就是这么一个不大不小其貌不扬的院落?似乎也就是一户寻常人家挂了那一个烫金的淄阳侯府的牌匾而已。
走到那朱红大门前,邹愆试探性的敲了敲,但是里面毫无动静,看了看自己怀里那封李家的手书,邹愆手掌贴着大门,气机外放震出,“啪嗒一下震碎了门里的木栓,推开厚实的大门邹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一进大院,那股子浓郁到刺鼻的酒香扑鼻而来,邹愆皱着眉走了进去,院内没刻意打理,本来有些精致的小院此刻杂草丛生,还算有些空旷的院心搁着一张竹躺椅,周边全是大小不一的酒坛,躺椅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面容的人,瘫软着睡得正香。
邹愆站在大院口外驻足了好一会,他没有从躺椅上的人身上感知到一丝一毫的灵气和气机,他在南域曾经卧伏悬崖边三天就只为抓捕一直长铃隼,他的感知力已经堪称六品往下数一数二的存在,但眼前这人一呼一吸居然没有丝毫修为外泄,就好似真是一个喝的烂醉如泥的凡人一般。
轻轻的放下怀里抱着的酒罐,邹愆摸出怀里李家给他的手书轻轻放在了那人的躺椅靠手上,没有选择叫醒男人,而是自己走出酒气弥漫的大院进了东厢。
虽然不是自己心里想的侯府,但是却也是不小,东厢排列的房间不少,不看那灰尘杂乱,这些屋子或许建成都没住过人。邹愆挑了间还算干净没什么杂物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勉强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邹愆环顾着房间,又探出脑袋看着荒草遍地的院落,这里有吃的?武夫修行,打熬体魄,锻炼气机为先,但是饮食也得跟上,不然打熬的再好的体魄也得垮,远远望去院子里睡觉那位主是不想动弹的,就算他境界只有六品,那也够辟谷很长一段时日。
邹愆看了眼没挪动过的酒坛,推门离开了府邸,顺便大大伸了个懒腰,骨骼咔嚓咔嚓作响,要不是丢了刀先前都不止于运动那一会。说起来,今天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脚踏实地在天都的街道上,大汉天下极尽天时地利人和的城池。
那拳头大小的银子也就买了那么一坛酒,也不知好酒能好到什么地步,邹愆花完了银子只能摸出一小贯铜钱·走在福南街上。
年底将至,周边人家商铺屋檐下都挂着一张一张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煞是好看。邹愆运转着气机,身子也暖了起来,相比于南域城镇的混乱嘈杂天都更显得繁华令人安神。
哈出一口子白气,邹愆抬头看到头顶有个个头不小的鹰隼,从天都一角飞来,低空掠行,身子砸破了好几盏灯笼,迷迷糊糊的升空,影子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凉风中。
今日也耽搁了好些时间,等在那淄阳侯府收拾好一切已经快申时,到了眼下已经是天色渐晚,邹愆对着双手哈了口气,低头弯腰掀开棉布,钻进一个热气迎面的馆子。
相比于酒楼,这种苍蝇馆子味道不错,还物美价廉,很是合适没什么钱了的邹愆。
能在天都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小馆,大部分都是住在天都的小户,天都的地价越来越贵,不是家中有权有势的,或者大修行者,普通凡人傻子才会来天都买门面。
平时邹愆基本不怎么喝酒,那种醉酒时的感觉不大适合他这种警惕性很强的人,但此刻他还是点了杯天都特产的烧酒,其清如水,味极浓烈。邹愆小口酌了一口,他其实酒量还可以,这一口酒入了肚子,小腹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再一口,这股火辣就蔓延到了全身,通体舒畅。
邹愆眯着眼很是享受,自他在南域修行至今还没像今天这么放松过。
老板很快又端了一个牛肉锅子上来,炖的软烂的牛肉,随着火红汤汁翻滚,锅里面还贴着几张熨好的面饼,邹愆埋头吃了起来,牛肉入味同时,微微的醉意也在他脑海逐渐积累,然后,听到了一个声音。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