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翻过了好几座山头,正感到疲乏之际,不远处立有一座凉亭。一个白须男子提着一个小酒壶,靠着一个大酒缸,轻飘飘地喝着酒。凉亭的一旁是一条通往山谷的山路,从凉亭能观赏山坡的草木繁华,远眺山脚的村镇。这略显燥热的午后,一个男人抱着一大壶酒在山中独饮着实有些奇怪。不过,李二向他走近时,鼻中嗅到那丰盈的酒香,李二脑海中别无他想,只想要畅饮一杯。
李二靠近那人身旁,向他讨杯酒喝,花些钱也是可以。李二舔着嘴唇,那浓郁的酒香,让他十分难耐。男人爽快的递给他一只装满了酒的酒壶,不需要他一分钱。李二畅快饮下美酒,只感到身心舒畅。他对着与他分享酒心生好感,他坐在一旁,怅然所失地与男人谈起了自己一路的寻人旅程。
李二原是湖南义口人,是当地的一名糊裱匠。原本干得也算踏踏实实,有口饭吃,有点余钱,即使一直以来他都是孤身一人,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一切都稳稳妥妥,平平静静。但是他渐渐发现周围的人家里装起了玻璃窗,用起了煤油灯。他突然觉得他很小,不仅仅是他个头很小,他觉得村庄很小,义口很小,附近的山头很小,他的所知所见都很小。他感到无比地苦闷,这逼仄狭小的世界让他无法忍受,只能整日饮酒麻痹自己。
他去问村里的老头,什么东西最大,有人说湖南,有人说这个国家,也有人说天,也有人说心。他去了村里的旧庙,老和尚告诉他,有一个名叫无路人的地灵,与天同生,与地同寿,两足间相距就有千里。不食五谷鱼肉,唯饮天酒。如果李二要寻“大”,那就去找无路人。
李二听后非常兴奋,即日装好行囊,开始了寻访无路人的旅途。他一路上问了许多人,他们都没有听说过无路人。甚至有人嘲笑他,竟然将传说故事当真,看着他腰间的酒壶,觉得他只怕是喝多了吧。他一直走一直走,来到了四川的四姑娘山山脚,他在山脚的酒家就餐时,向一旁饮酒的樵夫打听,他第一次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们告诉他,无路人就在四姑娘山上。四姑娘山上有一座巨大的古寺,无路人就住在里面。
由于四姑娘山是一座巨大的雪山,李二一路攀登无比地艰辛,但是为了见到无路人,他咬牙坚持了下来,中间寻到了山中那座巨大的古寺。古寺门楼巍峨,墙檐上覆满了白雪。李二走了古寺,里面只有一位老僧。他坐在一个大殿中央的小火炉旁,口中念诵着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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