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至元四年,亦即是公元1338年,正值汉家风雨飘摇之际。面对大元一统中原已超过一个甲子,上至亡国贵族、千年世家,乃至黥首平民,都需寻找新方向。就在这样一个日子,杭州一处荒山中,出现了一行四人的身影。
“阿弟,应该就是这里了。”一个穿着布衣草鞋的青年,脸上洋溢着雀跃的笑意,指着面前杂草丛生的山洞,山洞外有一块大石堵住了洞口。
在他身旁,站着两个个同样身穿布衣草鞋的青年。其中一个相貌英挺,筋骨坚实,看上去孔武有力。另一个眼神炯炯,精光四射,身子虽有些瘦弱,却仍显得精神十足。三人旁站着一个女子,看着容貌温婉绰约,细眉细眼,风姿动人,可腰间却别着一枚短刀及一支短笛。
英挺青年脸露喜色,走上前去,用劲一掌拍在大石上,未料大石纹丝不动,唯有少许灰尘从石上飘落。
见他脸露沮丧,女子走上前去,安慰道:“大哥,不用灰心,咱们都已经到这地方了,总是有办法的。”
英挺青年点了点头,道:“赵兄,你看看地图上有没有什么线索提供了可以取巧搬开大石走进山洞的捷径?”
布衣青年正要把手上的纸张递给瘦弱青年,瘦弱青年却摆了摆手,道:“那张纸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我已经看过几百遍,难道还会有什么线索是我不知道的吗?”
英挺青年皱了皱眉:“既然如此,我等如何进去?”
听毕,布衣青年大吼一声,双拳用劲轰击在大石上。只可惜即使如此用劲,大石仍没有丝毫松动。
英挺青年连忙叫道:“福通哥,回来吧!”
布衣青年刘福通退了回来,脸上犹有不服气之色:“阿弟,让我再试一下,我一定能把这脏心东西拍碎的。”
瘦弱青年赵让轻动眼帘,不屑道:“莽夫行径,汝脑子何在?”
刘福通再也忍不了一腔怒火,瞪起铜圆大眼直视赵让,不甘示弱道:“好你个瘦皮猴子,这一路以来,你走三步喘两步,走得比清照妹子还慢,这也就罢了。偏偏自佯文武双全,却又拿着个扇子大姑娘似的娇滴滴装斯文,嘴巴又毒。以前尚念着你还有几分用处,只得隐忍则个,现在都到目的地了,哪还用忍你逞凶?”
赵让没想到刘福通乍然反击,言辞竟这般犀利,一时嘴唇抖动,无法言语。他脸色通红,瞧见旁边那温婉女子那投向他似有鄙夷的目光,越发觉得失了颜面,实是又羞又恼。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用力一拂袖,竟要转身就走。
英挺青年连忙阻止:“赵兄且勿离开!”赵让脚步稍顿,微微转过头来,脸上尤有羞恼之色。英挺青年忙斟酌一番,开口道:“赵兄,刘大哥不通人情世故,说话偶有伤人,并非他的本意,敬请原谅则个。”赵让听毕,身形微微震颤,强自嗤笑一声道:“原来瘦皮猴子这个词,也能变成好话来,倒是鄙人孤陋寡闻了。”再次拂袖就走。
见赵让已再度转身离开,英挺青年心中一急,再也顾不得面子,对着赵让长揖到地:“赵兄,刘大哥既得罪了你,小弟在这里替他赔罪了。还请看在一路同行之情上,对我们宽宥一二。”
女子眼中秋波流转,同样上前盈盈一揖,道:“恳请赵兄原谅则个。”
赵让微微撇过头,见二人姿态恭谨且诚恳,眉宇间的怒意消散了些许,在看到女子时,又似有不喜似的转过了目光。他紧抿着嘴唇,停下了脚步,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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