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那是顾老伯一生收藏的心血,说什么也不能松手呵!”

雨亭牙齿咬得格格响,凄楚地笑道:“只能如此,那老狗既然安下这个心,不达目的,他岂肯轻易把画给我们?世琪兄,不能舍不得,给他吧!艺术珍品在有用的人手里是朋友;而被赃官巨贾巧取豪夺去,锁进铁箱深扃画室,就会变成他们的敌人。不必伤心,随它去吧!为了换回家父的声誉,唤回艺术的良知,这样作是值得的呀!”

马世琪见雨亭反而规劝自己,不由唏嘘起来,魏文曾也很伤感。二人默默地注视着雨亭找出那本老画家亲手装订的扇面巨册。然后三人一同来到殷府,换回了第二幅春睡图。那殷显得了二十四幅扇面,几乎乐疯。而顾雨亭仿佛熟视无睹,接过那张自己亲手画的,又使自己陷入艰难竭蹶之中的赝画,当场撕个粉碎,往空中一抛,狂笑着,踉踉跄跄地走出这间一刻也不肯多待的客厅。马世琪忿忿地瞅了一眼殷显,扶着雨亭出来。这时,殷显尴尬地挽留连襟魏文曾。魏文曾恨恨地啐了一口,转身出来,追赶两个年轻人。从此这个正直的画家跟这个亲戚割袍断义了。而殷显不久也为这二十四幅扇面几乎丧了命,这是后话。

且说三人在丹辰斋门前不期而遇吴枫,马世琪一眼就认出了他,当下拽住他的衣领,怒问道:“那个姓金的呢?”

吴枫早已软了下来,哀求道:“仁兄松手!其实我也在寻他,真不知他如今在哪儿!”

魏文曾见马世琪过于激动,就劝道:“贤侄,你暂且松开他,我们慢慢问他。”

马世琪依言松开吴枫衣领,一脸怒气地问道:“姓吴的,你从实说来,你俩共作了几张假画?”

吴枫此时哪敢隐瞒,嚅嚅地说道:“不算原画,又作了两张,共是三幅。”

“前两幅,我们已经追回,那第三幅如今在何处?”

“金阜西带在身上躲起来了,我已找了好几天,刚才听人说,有人见他藏在……”

“藏在哪?”马世琪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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