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是如何逃过来的这一路,郭阳只是大致说了一些,但光从那些字里行间便可见其中凶险。

秦初安低垂着眸子,最后只是点点头,嘱咐了句好好养伤的话便起身要离开了。

就在秦初安快要走到门口时,郭阳忽的叫住了她:“小姐留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秦初安回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那几名随行将领杀害将军时,我隐约记得他们说到了一个人,说是那人指示他们来杀了将军的,还说那人在朝中权利滔天,迟早要把安南国占为己有,其中那人正还要往下说时就被另一个人打断了。”

郭阳咽了咽吐沫,刚才光顾着难过,差点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见秦初安没说话,他又不确定的问了句:“小姐,您看……”。

秦初安在听过郭阳说的那些话后下意识的沉想了一下,她的精神现在其实并不怎么清明,只是脑海里回想着那句说是在朝中权势滔天……

权势滔天……

在朝上至文官大儒,相侯将军,个州执政,个层管理官员,少说也有百余人。

但要说权势滔天的也就那么几个,会是谁要害她们永安将军府呢?

她在心中把那些可能会称得上权势滔天的人都过了一遍,最后脑海中停留在了一个样貌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

女儿是皇后,年纪不算大却已是两朝功臣,这朝中若论权势滔天,那可不就是他了吗

当朝丞相——赵常峰!

可那些人还说要把安南占为己有?

“小姐,小姐?”

秦初安正还要想点什么,就被郭阳给叫醒了般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苍白的郭阳:“你且好好休息就行,其余暂时不用担心,眼下就看大军回来的时候皇帝是怎么处理的吧。”

她尽力安抚一身的伤却还担心她的郭阳。

说完,她便脚步虚浮的离开了,只不过那歪歪扭扭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的身影,看在郭阳眼里却是更加的刺眼,他只能紧咬着牙,眼泪无声划过。

——

“小姐,小姐……”画琅看着望向窗外愣神的秦初安,唤了两声见她没反应,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她半蹲下身,扶着秦初安的胳膊又是轻轻晃了晃,嘴上有些焦急的喊着小姐小姐。

可能是这回的动静大了些,秦初安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面色焦急画琅:“你怎么了,这般的唤我,还这副表情。”

画琅见秦初安终于回过神来的样子,心中大舒了口气,把伸向秦初安的手收了回来,转而拍向了自己的胸脯:“小姐您刚刚吓死我了,我叫了您好几声您都没有回应,我是担心您。”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这种时候,但凡是个风吹草动都会让人不住的担心。

画琅见秦初安没事,这才说起来她来叫小姐是什么事:“小姐,其实是裴将军来了,看样子很急,还穿着官袍,说是要见您。”

秦初安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这才微微有了些动容,想来是朝中的消息出来了。

至于是什么事?

能让裴将军一下朝就赶过来的也就只有她父母兄长的那件了。

她也正好来听听文德皇帝是怎么解决的。

她撩起身上的大衣转而披在身上,和画琅往外走。

另一边

裴将军刚被侍女带领着进了客房,屋里已经添上了刚刚烧上的火炉,倒也算不得冷。

侍女紧接着又上来了刚热好茶水,直到那小侍女退了下去,裴将军这才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

就这一会的功夫,他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停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直到客房的门被打开,他紧忙上前走去,正要开口时却见秦初安对他微微轻笑了一下。

裴将军一愣,就见秦初安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坐下,画琅立在门口的方向。

秦初安抿着唇,一双眼睛微微垂下,看不见神情,只见得那嘴角微微弯起,似笑,但又不像。

未等裴将军先开口,秦初安就已先问了出来:“裴叔叔,您要说的可是我父母以及兄长的事情?。”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不自觉的,一开口,就带上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悲伤感来。

裴将军见她这样不禁感到了古怪,皱着眉,直接口快的问了出来:“初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因是常年习武之人,说话时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严厉和凶煞之气。

秦初安不觉的有什么,只是略微沉默了一瞬,伸舒一口气按下了心中的情绪,抬眼时,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是微含着泪水,可嘴角却依旧是弯起的。

可这样的笑落在裴将军的眼里却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他是看着秦初安长大的,也算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半个孩子,只她本是个肆意跳脱的性子,整天开心的跟个兔子一样,如今这般模样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我许是知道了一些,只是不知和咱们的皇帝陛下口中的一样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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