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待在山顶,看着城中街景,灯火流连,也是一片热闹和美好。

直到油纸包里的蜜枣见了底,他们才下山去,一路无言却莫名和谐地回了邸肆。

翌日大早,有人便找上门来。

昨夜两人在山顶打架,动静不小,周围人中有曾见过戗画的文廌,回头便将事情报给了万州管事,李擎竹。

李管事一早来了,把梧州和南境这些日发生的所有事报给戗画,又忍不住向她提醒:“社主事情虽多,还是记一记各处自家地方吧,真是教人好找。”

李擎竹年纪不大,四十上下,当年也是位教书人,因私下大言不道,痛斥官府,被人举报了官,幸好友人提前告知,教他逃了一命,正愁无处可去时,遇上了戗画和连云两人。

萧案生在一旁笑了笑,难得他们也有人也敢说教她两句了。

戗画两眼放空,像是考虑了一下,后又埋头看信:“知道了。”

出门一趟,没带“万事通”,她也觉得多有不便。

戗画拿信细看后,眉目瞬愁。

信上所写,南境已然开战,竟先失守俚州,且漉州至俚州一带,瘟疫爆发,整个南境如坠梦噩,人心惊惶,情局动荡。

戗画将信落入檀香中焚毁,她看向萧案生:“尽快赶回梧州。”

两人不多收拾,和李管事一起出了邸肆,天大亮时就上了路。

离了万州城,路上也不再多歇,只买了些干粮,一边赶路,一边填饱肚子,到下一城就改换马匹。

一连数日如此,昼夜兼程,终于在清明之前赶回梧州城。

正当晨时,马车赶到了廌业书院门前,青色的瓦檐还有雨水未干的痕迹,本该敞开的大门,不知怎么,只剩敞着,两扇半丈宽的沉木门不见了踪影。

戗画前脚还没落地,便听里面书声朗朗传了出来,一如既往,熟悉而教人安心。

马车就停在大门前,正对着文堂讲案。

尤匀听见动静,放低书来,抬头一望。

戗画已走过门槛,萧案生将马绳拴在了门前的一桩石柱上,和戗画一道进了书院。

尤匀登时起身,扔下书本和正认真读书的学生们,大步走过去,面上似褪去一层厚愁,神情都变得轻快。

尤匀是欣喜的,然而一见有外人,便客气了些:“社主可算回来了,路上可好?可有遇到危险?”

他问时,又一边上下打量戗画,看着倒像还好。

戗画想了想,她自愿挨的板子,倒也不算危险,于是摇一摇头:“毕天呢?”

“后堂练着呢,我去叫他。”

“到书房说话。”

戗画带着萧案生先行,从文堂院子右侧的门,往自己的书房去了。

戗画的院子是在书院右侧最里,是从书院里边单独安置出来的一个院子,就像大方边角上的一块小方,独立又兼容。

先是她的书房像一座瓮城,左右隔绝了她和连云的院子,再是一排被小竹林修饰起来的院墙,从西到南,而里面才是她休息的小院和卧屋。

尤匀转去寻人,才一会儿,书房中两人刚落下座,就见毕夷天跟猴子蹦跶似的冲了进来:“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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