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夷天一脚踏进门,就看见萧案生坐了自己平时坐的位置,别人倒是无妨,可从他听说有萧案生这个人在戗画身边时,他就满心不痛快:什么人,就想当他姐夫?

他走到萧案生跟前,满脸厌嫌的样子:“麻烦让一让,这是我的位子。”

尤匀从后面慢慢来了,看出毕夷天故意找茬,上去拉了他胳膊一下,头一回竟拉不动这头倔牛。

萧案生愣了一下,以为他们有什么自己的规矩,他不好破坏,于是打算起身。

“你坐这边。”

两人一起转头,戗画这时坐在桌案后的文椅里,正右手执笔,目光朝向着毕夷天,笔锋随手往右推了一推。

萧案生见她发话,便无需换位了,又稳稳坐下。

他以为面前的人会被戗画镇住,不敢再说话,却不想这时,毕夷天忽走露本性,撒着泼道:“阿姐!你就不能顾顾我的面子?”

“什么面子?”戗画一顿,觉得太磨蹭,又道:“坐下。”

她的语气是不打算再说下一遍了,于是毕夷天转去往日连云的位置坐下,他自认为,连云和他才是戗画的左膀右臂,没人能替代。

尤匀也去毕夷天那一侧入座。

人是坐下了,心还是不老实。

毕夷天翘着一双二郎腿,手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瞪着两只蛙眼,直勾勾朝着对面萧案生打量,气势凌人。

戗画飞快书信完,抬眼见毕夷天满脸青气,样子奇奇怪怪,便朝尤匀问:“他怎么了?”

戗画以为,又是什么人惹着他了。

尤匀意味不明地看了屋中三人一圈,只能摇摇头,多说无用,她也并不会懂。

萧案生面不改色,他对毕夷天的行为倒是没有反感,听其唤戗画为“阿姐”,甚至有些兴趣想了解两人的关系,看得出来,戗画对他也很不一样。

男人之间能有眼神交流,不是至交,就是劲敌。

萧案生看着毕夷天那副傲慢样子,却不觉得厌烦,还感觉有些莫名熟悉。

片刻,他忽地由心一笑,垂下眼来:这人的这副样子,就和初见她时的那副模样一个感觉,稚气。

“笑什么?”毕夷天没觉出自己哪里好笑,明明趾高气昂。

“你,过来。”

听见吩咐,毕夷天立刻起身,走到桌案前,他悄悄撒娇抱怨:“阿姐,你走这么久,都不想我们吗?万一在外面遇到……万一你被心怀不轨的人给骗了呢?”

戗画没理会他的牢骚,把信封好,递去给他:“去传信,不只梧州,让各地都寻集药草,不经转,直接送往沂、漉两州,

俚州失守,城中百姓往北辗转进了沂州,物粮也会匮乏……”

戗画犹豫片刻,抬头朝尤匀问:“老头最近可好?”

尤匀笑了笑:“好着呢,成日念念叨你。”

“我午后去看他。”

戗画把另有目的全都昭显出来,自己仍是那副一览无余的坦荡。

“我也去。”毕夷天那跟屁虫的毛病又犯了,每次戗画外出回来,他都要黏上一阵。

戗画又顿下目光,想起事来:“明日,你起程去靖州,接何老回来,老人病了。”

尤匀一下起身,也走近去:“什么病?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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