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到了,东门外。

只见一位戴着高高的冠子,还装饰着一颗宝石,穿着宽大的秀有各种图案的红色袍子,穿着软底靴,后面跟一队禁卫军,他高声喊了一句:“陛下口谕。”

纪公公连滚带爬的从马车跪到了地上,江元帅接着跪下准备听旨,一名禁卫军和三名军士也跪在了地上。

“陛下口谕,将江元帅暂押入刑部打牢,好生照料,不必上枷锁,没有圣旨不得审讯,更不能饿着。”

“遵旨。”六人站起身来。

江元帅回头对那三位士兵说:“你们先回去吧。”

“是。元帅保重。”

那队禁卫军走上前来,带上江元帅就往刑部大牢而去。

纪公公赶忙往前走了几步,把腰都要弯到地上了,说:“拜见曹公公,曹公公近来身体安好。”

“快些走吧,皇上还等你回话呢。”曹公公,大内总管,谁人不怕谁人敢不敬。纪公公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往皇宫而去。

三名士兵找了家客栈,换了身市民装,出了客栈,往江元帅府邸而去。

……

御书房。

皇上没有穿龙袍,没有戴皇冠,只是一身常服,估计这个时节,天气确实热,也不是在上朝,常服自然合适。坐在桌案的底座椅上,看着奏章,一边听着纪公公讲一路经历,唯独省去了自己开始时走走停停那一段。

“下去吧。”

纪公公躬着身,缓步后退,快到御书房门才敢转身离去。

“传公孙段。把那个活着回来的禁军一起叫来。”

“是,陛下。”曹公公,小碎步,但频率很高,软底靴,没有什么声响,更不可能在御书房大声传唤。不一会,三人就到了御书房。一盏茶功夫,禁军统领公孙段就和那禁军走出了御书房。

“曹公公,这几日,你派过来的小太监叫什么?”

“姓方,叫方庆祥。是前年春闱,陪他家的主子进京赶考的,因其主子考场舞弊问斩了,他流落京都,自己把自己卖到敬事房,替他主子收的尸。不知主上要责罚他什么?”

“以后就叫他来服侍朕,纪公公就让他先休息,他毕竟九死一生回来。”说完就朝曹公公挥了一下手,示意他退下,然后接着看奏折了。三十岁左右,精神头却不是很好,又似乎心神不宁。世人都说圣心难测,其实皇上也是人,智慧精力也是有限的,更何况还要决断这个国家最难决断的事情,他现在这种犹豫,这种为难的表情怎么允许有人在场,所以才会有寡人、孤这样称呼自己。眼前的奏章没有审批完成,没有太大影响,但是江元帅现在在刑部大牢中,明日早朝必然是一场好戏,一场争斗。

“来人。”

“陛下,奴才在,请吩咐。”

“准备车辆,朕要出宫,谁也不许惊动。”

“遵命。”方太监应声就准备去了。

太傅府。准确讲是原太傅府,孔太傅现在已经告老了,皇上不忍,府邸是让他住着。天也刚刚黑,灯火也不是安排的很通明。经过简单通报,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想要快步上前,却快步了。倒是皇上快步上前扶住正要下跪的老师。

“不知皇上驾临,请皇上恕罪。”

“老师,朕是来温习功课的。”说着就把江元帅押在刑部大牢,涿鹿城兵败等事情简单述说了一遍。

“皇上是想着明日早朝必定热闹,来问老臣该如何看热闹吧?”

“正是。”

“这也怪老臣啊,老臣身为两朝帝师,常教仁义礼智信,仁君之道,却不曾讲透为君之另一道,实在是不敢讲啊。今日皇上驾临,老臣又已告老。可以讲讲了。”孔太傅喝了口茶,接着说,“为官者,亦是人也。也必有七情六欲,趋利避害之本性。朝堂之上尤为甚,因为是权利集中的地方,可以说是大染缸,能在这染缸里独善其身者寥寥无几,真有几人,陛下要好好保护,委以重任。”

“然而,并非趋利避害者不可用,只因官大一级压死人,不得以见风使舵,否则有大部分都是想站在一旁看热闹,坐一跟从之人。”

“所以我常感叹圣人之言也有欺人之处,并不能教化所有人,一部分人花半辈子功夫读的书,转身却成了圣人所不耻的小人。故历朝历代便有立法,以法治国,依法惩治,然而是法就有漏洞,是规矩就有偏差,钻这些漏洞者多矣。”

“皇上明日听群臣上奏,看明日上的奏章,不需纠结于如何慷慨激昂,如何条例有据。为君者,先判断何人所言,居心又何在,再听再看说什么写什么。以皇上之英明睿智,定能做最后决断。”

……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群臣拜跪。

“都平身吧。”

整个大殿两边齐刷刷站满了各部官员,一时间的安静,但个个又好像跃跃欲试,互相又好像相互谦让,等第一个出来上奏。

“启奏皇上,”终于有第一个站出来了,兵部尚书,洪如海,“涿鹿城兵败,使我大梁丢失两州之地,统兵江元帅,如今押在兵部大牢,恳请皇上下旨,提审江元帅。”兵部尚书第一个出来上奏也算合理。

可是接着是一个接一个,说的是越来越严重,有说“丧失土地,损兵折将,当斩”,有说“有损大梁国威,失了皇家颜面,当斩”,还有人怀疑江元帅通敌的,否则不可能六万大军,半年就兵败的。

“启禀皇上。”

“瑞亲王请讲。”瑞亲王是皇上的弟弟,虽不是亲弟弟,但是却是最有才干的一位弟弟。

“上次是我保江元帅挂帅出征的,涿鹿城兵败,我也有用人不明之嫌疑。若说通敌卖国,我也免不了嫌疑。只是我想问一下各位王公大臣们,兵法有云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以一城一地之得失来判断战争最后的成败。倘若丢了一城便斩了领兵将领,试问古往今来名将何来?朝中可还有人敢挂帅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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