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雄大喝一声“看剑!”,长剑直刺,剑至身前,古金彪向后跃出数尺,堪堪躲开,陆见雄见古金彪躲开,持剑横劈,招式变幻只在片刻之间。韩飞鸿一跃而起,剑刃擦鞋而过,将那百纳鞋底都削去一层,韩飞鸿见状,心中自觉惊险万分,粗气长喘,心想今日若不使出看家本领,今日恐要命丧于此,落地后忙后跃几丈,跳至古金彪身旁。二人相视一眼,互为点头示意,一齐攻上。古金彪一招长臂横使,段然使出一招蛇拳之中的“青蛇响尾”,韩飞鸿自下,左腿屈地,右脚横推,勿地是一招“铲地除根”,直扫陆见雄下盘,砂石滚滚,可见此招力道之大,这韩古二人一同学艺数十年,早已心灵相通,上下盘同攻,确是以多打少最好的法门。陆见雄剑直插入地,左手使出一拳相对,心想若是这韩飞鸿纵是钢筋铁腿,若是与这宝剑一削,必也要他右腿残废不可。长拳先至,陆见雄力沉下盘,挺拳相抵,两拳相交,但听得“嘭”的一声沉响,陆古二人皆倒飞而出,陆见雄纵是以剑插地,亦飞出数十步方才止住,长剑在砂石之中划出一条深缝,反观古金彪,后退七八步便已止住身形,想来身胖体重,又膂力惊人。陆见雄躲开韩古二人合力一击,心中不免大惊,观二人配合默契又膂力惊人,今日想来非大战一场难以避免。

陆见雄以剑刃挑去身上长袍,以中食二指抚剑,而后周身真气激荡,剑气嘶鸣。

“看剑”,陆见雄大喝一声,持剑急攻古金彪,他心知古金彪虽膂力惊人,但身形肥胖,灵活不足,以快攻慢寻求破局之机。

陆见雄一连十几招若狂风暴雨,剑气激荡,一时令金古二人难以近身五尺之内。古金二人相视一眼,急急后退。

“直娘贼,这老小子剑法实在凌厉,师兄,我二人该如何你倒是说个章程”,韩飞鸿见陆见雄剑圈密布,一时难以破解,便向师兄古金彪问道。

“老不死的,你怎直恁地追着老子打!”古金彪被逼得连连后撤,嘴里不禁口吐芬芳,骂道。

陆见雄也不理睬,挥剑就是一招“时来风雨”,一时剑气纵横,落叶纷飞,陆见雄一剑既出,身影急闪,片刻之间已至古金彪身前,古金彪霎时大惊失色,忙使出一招“峰回路转”,纵身一侧,堪堪避开,然陆见雄战斗经验何其丰富,一招“倒转金勾”,只见长剑在其手中一转,舞了个剑花,随后手握剑柄,斜削过来。古金彪身形未定,又见杀招迫近,情急之下,下意识伸手一挡。“师弟,救我!”只见古金彪作连跑带爬,眨眼间跑出数丈。古金彪惊魂未定,右掌鲜血淋漓,但见其右掌之上五指齐齐削断,头冠散落,面容惊惧之下,已是苍白如纸。韩飞鸿见师兄受伤,也顾不得其他,忙奔走过去,站在古金彪面前,一记飞梭自袖间飞出,右手拎着古金彪急急后撤。

陆见雄见古金彪一时受挫,正欲乘胜追击,但见飞梭将至,急撤剑回挡,飞梭击在剑刃之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随即势尽,陆见雄再次持剑攻上。

“快撤!”古金彪数十招便受此重击,心知二人绝非这等久负盛名的江湖前辈之敌,便决定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韩飞鸿脚底功夫更为了得,眨眼奔出数十丈,而古金彪身胖,又怠于修炼轻功,只飞出三四丈。

“我且抓他二人中的一人,换我那闺女”陆见雄计从心起,但转眼见二人已要脚底抹油,避出攻击范围,随手长剑甩出,不偏不倚插在古金彪跟前,古金彪急忙止步,转身看去,只见陆见雄身影闪烁已至跟前,一只遒劲大手已扣住咽喉死门,一时间已是不敢动弹一分,恐送了卿卿性命。

韩飞鸿见师兄被捉,一时心急如焚。他二人一同拜师学艺,行走江湖多年,早已如亲兄弟一般,且昔年二人在西北大漠,惹上一个独眼怪人,二人力战不敌,韩飞鸿生死之际,古金彪硬是为他抗下两杖,险些身死。自是这二人纵使钱财富贵,皆是一同共有,生死亦然。

想这江湖中人,多少人为了荣华富贵背刺兄友,为了钱财名利抛妻弃子,这二人虽行事下流,追逐名利,只此一点,倒也不失义气。

“陆前辈,莫伤我师兄!”韩飞鸿方寸大乱,急忙说道。“前辈但有驱使,我兄弟二人,誓死追从,但求前辈留我师兄一命”,韩飞鸿急忙连表忠心。

“你带我闺女来换你师兄,否则再有一刻,老夫让你这师兄变条死鱼,抛尸荒野”,陆见雄右手又紧半分,古金彪命门被掐,剧痛之下,霎时面目狰狞,大汗漓漓。

“前辈请留手,我这就去带—哦不,请您闺女过来”,韩飞鸿见师兄面目扭曲,早已不似人形,忙说道。说罢转身朝花轿疾驰而去,但见杨素次子杨玄纵身骑高头大马,立在花轿跟前。说来这杨玄纵也是奇葩一朵,此人好色如狂,凭借其父之势,强迫多少良家妇女,但此人有一嗜好:每次见到美貌女子,必先明媒正娶,而后行房,只是皆是强娶而已。

“你敢!”,韩飞鸿正欲强行入帐,抢了少女去换师兄,杨玄纵出声阻道。

韩飞鸿听也不听,闪身入帐将帐中少女抱于腰间,急飞而出,经过杨玄纵身旁,出手急点,已是将杨玄纵哑穴,行身大脉点了个遍。杨玄纵行不得又说不出,只得看了韩飞鸿抱了少女急飞而走。

韩飞鸿心系师兄安危,丝毫不敢懈怠,只在片刻之间便带了人质前来相换。

“前辈,你我二人交换人质罢。”说罢右手拎着少女,便朝陆见雄扔去。

陆见雄也不迟疑,松开古金彪命门,右掌在古金彪背上一掌推出。韩飞鸿伸手接住古金彪,见其除右掌受伤,并无其他伤势,想来这陆见雄这等成名之人也不屑使那些肮脏手段。

少女飞到近前,陆见雄急忙伸手接住,唯恐不及伤了爱女。陆见雄老来得女,妻子却难产而死,父女二人相依为命,又幸女儿知书达礼,自是视若心肝。

陆见雄心怀爱女,见爱女并无不恙,只是哑穴被点,闭口不言,自是喜不自胜,一时失神。

韩飞鸿已是得罪杨玄纵,多年苦苦经营,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财宝权势一朝毁。自是心有不甘,望向陆见雄眼中仇恨越烈,见陆见雄失神之际,一记喂毒飞梭自己袖间朝少女背部急去。

陆见雄心神醒转,见飞梭将至,情急之下将少女甩出,急伸右掌挡梭,只是一时情急,已是来不及运气于掌,自是难以抵挡飞梭。飞梭穿掌之后,又直穿肩胛而过,可见力道之大,亦可见韩飞鸿对陆见雄坏其富贵仇恨至深。

“走”,陆见雄虽身受重伤,行事却依旧干净利落,拎了爱女,运足真气,使了轻功便急逃而去。

“追!”韩古二人见陆见雄身中飞梭,心想那飞梭之上又有融功化气,损脉夺筋之毒,纵使内力横绝,断然也跑不了多远。且若是再夺了那少女,再将少女送回花帐,兴许杨二少爷欣喜之下,饶了他二人犯上之举,继续得享富贵也不可知,思及至此,韩飞鸿也不迟疑,运足脚底功夫,一溜烟便将古金彪甩在身后,只留下一句“师兄,我先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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