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撒了半句谎,就让天打五雷轰了我!”瘪嘴杨信誓旦旦地举起左手发誓,说完转身就往村里走去。他边走边暗自窃喜,幸亏今天碰上的是福吉,这要是换做别人,可能压根就不会管这闲事。他们可是同姓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谁不懂?刘文这算是骑到人家脖颈上拉屎——欺负到家了吧?这本家可不能受这窝囊气!尤其这半屯子都是姓一个姓的。不过话说回来,他瘪嘴杨可不会傻到直接去告诉五来子,就算说了也没用,那家人软弱怕事得要命,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福吉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瘪嘴杨的话语犹如重磅炸弹,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尤其是刚刚目睹刘文一家人鬼鬼祟祟地归来,若不是下葬需要挑选时辰,怎会选在月黑风高的半夜三更?念及此处,他猛地调转车头,飞身跨上自行车,犹如离弦之箭,一路风驰电掣朝家中狂奔而去。
瘪嘴杨眼见福吉从身旁飞驰而过,也慌忙紧跑几步往家赶。如此劲爆的大瓜,他怎能错过!
福吉冲进大舅家的院子,自行车都未来得及停稳,便一头扎进了屋里。大舅和大舅妈刚起床,正在忙碌着洗漱做饭。看见儿子如此慌张地归来,两人不禁一愣,满眼的疑惑望向儿子。
“爸,爸!”福吉上气不接下气,急得直咬腮帮子,白眼珠连连翻动。“哎呀,慢点说,咋了?”大舅忍不住开口问道,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忐忑,不知儿子即将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爸,刘文把他亲家给埋到五来子家西梁了!”福吉好不容易才憋出了这句话。
“埋就埋呗,肯定是给五来子钱了。谁能白埋啊”大舅听后不以为然地说道。
“啊?对哦,我咋给忘了,可能真给钱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偷偷埋的呢,害得我急匆匆地骑回来。”福吉顿时懊悔不已,怎么忘了这茬儿,五来子肯定点头同意了,否则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人埋在人家的地里呢?
“刚才在路上碰见刘文了,看那样子就是刚埋完人。还领着前村的阴阳先生呢。”既然已经回来了,福吉索性拉过小凳子坐下,自顾自地嘀咕着。
大舅操起手巾,狠狠地擦了两把脸,动作突然一顿,眉头紧锁,‘你碰见刘文了?他刚回来?’他沉吟了片刻,仿佛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么说,是半夜偷摸埋的呗。’他琢磨了两秒钟,脸色微微一变,‘这事儿,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儿。’
自从老姥爷离世,母亲娘家的主事人就成了大舅。身为这一辈的兄长,他肩上的担子自然沉重。如今,面对刘文可能触怒整个高家的举动,他怎能坐得住?更别提刘文家那点儿微薄的势力了,跟如日中天的包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大舅陷入了沉思,五分钟过去,他猛地站起身来,饭也顾不上吃,就急匆匆地往五来子家赶去。他得赶在五来子早晨上班之前拦住他,好好合计合计。如果五来子不敢出面解决这件事,那他就得亲自给五来子撑腰,务必让刘文把棺材抬走,或者赔礼道歉,再赔上一笔钱。想到刘文居然跑到别人家地里埋死人,大舅就气不打一处来,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加快了。
出了大舅家的门,他径直往南走去,经过老姥爷家的房后,往西一拐,没走两三分钟,五来子的家便赫然出现在眼前。
“啪啪”大舅重重地拍了两下大门,在这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响亮。他想着,若是年轻人们还沉浸在梦乡中,自己这样贸然闯入恐怕不太妥当。然而,就在他推门走进院子的瞬间,五来子已然闻声而出,身后还跟着他的媳妇爱华。
“刘文亲家埋到你家地里了,跟你说没?”大舅直截了当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五来子愕然转头,略带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媳妇,“跟你说了吗?”他试探性地问。
爱华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没有啊,我一点都不知道。”说罢,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大舅,刘文怎么埋到我家地里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显然动了怒,觉得这是对他们家的极大侮辱。
大舅将福吉听到的消息和瘪嘴杨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对夫妇。他望着五来子,等待他的决策。然而,五来子却低着头,显得犹豫不决,似乎毫无主见。
大舅见状,心中暗自着急。他提出建议,让五来子和他一起去找刘文,要么让他赶紧将尸体挖走,要么就报警处理,或者他们亲自动手挖出来。然而,五来子仍然唯唯诺诺,拿不定主意。
爱华看着眼前这个懦弱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知道,想要依靠他解决问题是不可能的了。这毕竟是他们自己家的事,不能让大舅去得罪人。大舅能来告知这件事,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大舅,这事我知道了。您来我们都很感激,还得是亲戚。”爱华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男人,“你一会也上班吧,我自己来处理就行。”她明白,让男人待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会拖累自己。
大舅见自己在这里似乎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被一番托词给打发了,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他感叹五来子家太过软弱,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而爱华则在八点多钟的时候,全副武装地带着帽子、手套和口罩,手持铁锹,毅然决然地奔向西梁,准备亲自去处理这棘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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