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举杯饮尽。
“清流河往长江,支流有些河道浅窄,若非连日降雨,这船怕是不能通行吧?”李愚问严广道。
“正是,严公子回金陵还走的陆路,那时都还不得行此船哩!听公子说,道上泥泞积水,有些河桥都快漫过,若再晚一日,也已非常难行,所以才派我行船来接应!”,严广答道。
李愚不禁感叹小馒头,小小年纪,居然考虑事情如此周到,转念一想,小馒头一定是为了想要给他的芽儿姐姐献殷勤,自己只是沾了芽儿的光而已,不免苦笑,这小情敌不容小觑。道:“你公子年幼,虑事周详,真是难得啊!”
“是的,公子在滁州住了几年,真正像换了个人,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呃,严太守夫妇高兴得不得了“。严广说到胡闹时,觉得自己言语有失。
“小馒头以前在金陵,真的是当地一害啊?”,唐展好奇道。
“呵呵”,严广的呵呵,答案已经十分明确。
“教育对孩子来说,真是太重要了啊,幸亏小馒头有个教育家外祖父!”,唐展感叹道。
“本来严太守就对公子十分宠爱,现在对公子很放心,更是无所不依!”,严广道。
“那金陵就是小馒头说了算了?”,唐展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呵呵”,严广道。
这实在不能算是坏消息,虽然小馒头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只要一亮出芽儿姐姐,他一定会变得很省油,很环保,绿色无污染!这个,李愚,唐展都是亲眼见识到过的!
此画舫中气氛融洽,众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只有李愚的心情是复杂的,此刻的他正离心爱之人越来越远,这一分别少则七八日,或许就成永别。
席间有一人神惰颇有些怪异,就是那名舞伎,舞姿灵动,婉转腾挪,蜂腰扭动,长袖翻飞之际,时不时的看向邢五,甚至与邢五目光对视,毫无羞涩顾忌之意,这让邢五觉得十分奇怪。
一曲终了,严广命二女子为众人斟酒,那舞伎斟酒至邢五席前,偷偷用玉指蘸了点酒,快速在几案上写了个字。邢五撇了一眼,不动声色,轻轻用衣袖抚去。
过不多时,起身来到李愚席前,附耳说了几句。那严广警觉的起身问道:“李记室,有什么事情吗?”。
李愚微笑道:“我这位邢五兄弟想取些滁州老窖来饮,就是之前搬上酒的那些酒,怕严队正面前失礼,不敢明言!”。
严广道:“哈哈,邢五兄弟是个好酒之人,金陵酒看来真的是比不上滁州的啊,怪不得唐都头和邢五兄弟要带那么多上船了,既如此,只管取来畅饮便是!”。
邢五抱拳道:“让严队正见笑了,我这就和董二一起取两坛过来,也让严队正尝尝滁州老窖的滋味!”。说罢就招呼董二一起去搬酒。
严广道:“二位安坐,我命兵士取来就是!”,说完,不容置喙的起身出门。回来时,身后跟随着两名兵士各抱了一坛酒进来。
董二上前,接过一坛,立马拍碎封泥,揭开油纸,一阵酒香溢满整个画舫之中,甚至连舫外摇橹之人和众兵士都闻到了。
董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兜,从里面取出一些白色粉末放入酒坛中。严广见此情形,神色大变,道:“董二这是何意?”。
董二回道:“严队正有所不知,此巴中井盐,酒中放入少许,口感更佳,且不易醉,对肠胃不好的人特别有益处呢!”。
严广有些将信将疑:“在下孤陋,却是未曾听闻。”
董二道:“尤其这巴中井盐是好东西,连飞凌都好这一口,盐巴的名称就这么来的嘛!”。说话之间已将加了白色粉末的酒,给众人都斟上了一大杯。
李愚示意众人举杯同饮,待众人将酒饮尽,放下酒杯之际,却发现严广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酒,迟迟未动。
李愚道:“严队正为何不饮呢?怕这酒中有毒?”。
严广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那绝非是友善的笑,因为看起来那么讨厌,甚至有些可怕。冷冷道:“我从来不喝来路不明的酒?”。
李愚道:“我们喝了你的酒,你??不喝我们的酒?这是为何?”。
严广一字一字说道:“因为你们人傻。”众人听闻此言,纷纷起身,怒视严广,想手撕了这个无礼之人。
李愚安坐不动,示意众人坐下,对严广继续说道:“莫非严队正此前给我们喝的酒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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