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拖鞋到楼下小店给小学同学李成兵打了传呼,没一会,他回电话过来,“兵哥,你记得我们有个小学同学叫陈芊芊吗”
“啊什么,叫陈芊芊没有,李芊芊倒有一个,怎么了?”
“不,就是叫陈芊芊,我看了她的身份证”
“唉呀,班上就一个女孩叫芊芊,我还不知道吗,三年级的时候还跟你是同桌,二年级下半年转过来的,五年级读完就走了,她是老娘改嫁带过来的,继父叫李长生,是个泥瓦匠,以前还帮我家做过房子,你忘记了有一次,午睡的时候李荣芳拿棍子敲她头,她躲了一下,棍子尖尖戳到她眼角流血了,当时以为戳到眼睛,李荣芳都吓哭了,挨打的没哭,打人的哭得哇哇叫,哈哈哈哈哈”他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我记得有这个事情,当时那个女孩半边脸上都是血,我还带着她去厨房舀水给她洗脸。
挂了电话迷迷瞪瞪的回出租屋里,我家两兄弟,上面有个大两岁的哥哥,那时候不喜欢读书整天跟在哥哥屁股后面追,跟同班同学玩得比较少,对童年的印象就是跟着哥哥去爬了哪棵树,偷了谁家玉米,在哪里下河洗澡,抓老鼠点火烧,用蜻蜓肉引诱蚂蚁,看着它去报信然后跟着它找到蚂蚁窝全部毁掉,去水库偷鱼,把看鱼人东西全部扔到水库里去,总之好事没做,坏事做尽,本来这样发展下去我们两兄弟会成为吃公家粮那种人,谁知道哥哥考上高中后尽然转了性,开始认真读书然后考了上本省最好的大学,父母看到了希望,以为我也能像哥哥那样金榜提名,光耀门楣,哪知我跟哥哥出去混只是小弟跟班,读书更是跟班都算不上,复读了两年,分数越来越低,没办法二十岁的时候跟着堂叔出门打工,他在一家五金厂混了个小主管,我就在厂做仓管,后来叔叔觉得仓管工资低没前途,就托朋友让我到这家公司当学徒学门技术。
九点叔叔婶婶下班回来,刚洗漱完几个老乡来串门,询问我面试的情况,叔叔说当然成了,就我侄子这一表人才,又是高中生,不找关系问题也不大,大家坐在一起磕着瓜子随意的聊着天,说话间我问有谁认识六大队李长生,在玩具厂当拉长的李建东说道“怎么不知道我们一个村,是个泥瓦匠,活干得还不错,就是喜欢喝酒,一喝就醉,醉了就发酒疯闹事打人,第一个老婆就是被打跑了,后来娶了一个寡妇,是长河乡的,带两个女娃过来,你问这个人干什么”我忙说没什么,今天跟一个同学打电话,说起以前的同学,他说带过来大的那个女娃,是我小学同学,我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李建东把手里瓜子壳扔进垃圾筒,又从盘子里抓了一把接着磕起来“提起这两个女娃真的是造孽啊,当里来的时候这边大队的人不同意接这两姊妹户口,接了户口就要分田地,村里人不同意,闹得厉害,大的那个来的时候己经懂事,不肯改口叫人,小的这个嘴巴甜些,一天跟着他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他就喜欢小的这个。大的那个天天挨骂挨打,拿起棍子在村里追着打,没人敢拦一下,身上的伤就没有断过,村里老太婆跟她说你知道路回自己家里去嘛,在这里迟早要被打死,她妈不敢说一句,过了几年就把大的那个送回去了,回去是好像跟着奶奶过,那边大伯娘又闹意见,说都是孙子孙女那么多为什么只管这一个,把自己小孩也扔到老人屋里去,吵得鸡犬不宁,没几年她奶奶过世了没人管,就出去打工了。李长生这个老婆后来又给他生了一儿一女,留在这边那个小女孩也可怜,什么事都要做,也经常挨打挨骂,不过就比起大的那个日子还是好过些,现在好像也读高中了。”
一群人发啧啧啧的感叹,我头脑发胀好像有些东西堵住了喉咙,找了个借口出了门,在楼下胡乱焦燥漫无目转了几圈后回来,大家都己经散了,婶婶在打扫卫生,叔叔说你去哪里了,我们等了你好久,他们几个给你拿了个红包,叫你脚踏实地,听师傅的话好好做事。我嗯了一声和着衣服在客厅沙发上躺下,他们也回房间睡下了,不一会叔叔的打鼾声就传了过来,楼下便利店的麻将声噼里啪啦响着,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和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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