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了,我也不会再为你卖命,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年轻男子显然已经厌倦了听从这样一个没有人性的人的话语。

他背对资本国人,在那边努力安抚着年轻女子,竟无意中发觉,此前被怪物撞击的石门,出现了一处裂缝,大小应该刚好够一个人通过。他扶起年轻女子,慢慢向前靠近,虽然不知道前面的道路究竟会遇见什么,但是至少不用再面临身后这潭水里的东西。

……

另一个方向,篡位者依然勇猛地走在最前面开道,而仆从也依然服侍在资本国人的左右。由于夜色的影响,他们的前进步伐并不如白天那么迅捷。外加这个环境充满了奇怪的味道,让他们一直感觉到不安。

悉悉索索的声响从未远离,篡位者的警惕性也随之变得越来越高,每走一步都要向密林深处多观测一会儿,脚下的土壤是否有异样,他也是检查再三。

倘若异声一直保持着同样的频率,那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就怕突然间的寂静。

仆从冷汗都已经将全身衣服浸湿了。但他仍然保持着守护资本国人的动作,显然这个人的重要性对他而言,远超自己的生命。而篡位者更是挡在两人身前,等待密林中的不速之客。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显然和之前的悉悉索索声来自于不同的个体。伴随着树枝折断的声音,喘息声越来越大,篡位者捏紧手中的木棍,随时准备着和未知开战。此时此刻,他们都已经能清晰看到这个危险的“来访者”的轮廓了。

“是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篡位者似乎认出了他。

原来真的是无相僧,面具下似乎还在流着鲜血,他的出现反而让这三个人安心了不少,至少周围还有人在活动,危险系数就一定比他们预想的要低。

不过篡位者的仆从倒从来嘴上不饶人,对着无相僧仍然是一顿冷嘲热讽:“你这个大块头,一个人在这周围干什么?自己搞不定,过来投靠我们了?”

无相僧并不想理会他说的话,自顾自地包扎着伤口,仆从仔细一看才发现,无相僧的身上早已残破不堪,浑身上下充满了数不尽的抓伤和咬伤。而面具下的伤,可能是最轻的。

这恐怖的景象让原本已经放松警惕的篡位者重新持起了武器。无相僧简单处理好了伤口后,便自顾自地向密林深处走去。篡位者一行人也不敢过多停留,无相僧似乎给了他们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竟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天色蒙蒙亮了,他们终于感觉要走出密林了,那种无法预知周围险情的区域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仆从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不再护在资本国人的周围,“放肆”地享受着奢侈的安宁。

密林的尽头紧接着一处峡谷,两侧都是垂直的峭壁,根本无从着手攀爬,只能沿着狭窄的谷底一路前行,乍一看,此路望不到尽头。

但在这个地方,是没有回头路的,如果想要回头,就根本不应该坐上那辆越野车。

峡谷底部布满遗骸,有些甚至已经与风沙融为一体,你根本无法判断此处究竟有多少年的历史。即使危险已经刻在了每一块即将坠落的岩石上,也不再给他们留有退路。身后的密林就犹如有生命意识一般,把来的路给藏的严严实实,根本找不到退回去的小径。

行至最中央,两侧山壁不断有碎石砸在他们脚边,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砸开花。

突然,无相僧止住了脚步,看他的动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与此同时,篡位者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向着四面八方警惕着。

“呃……唔……”

不断有哀嚎声传来,但方向无法辨别,直到一根断肢从天而降,这才发觉,峭壁上站满了半死不活的人体,犹如树丛一样,让他们未能提前发觉。

悬崖上的活死人越积越多,后排的开始不断把前排的挤下来,摔在地上后全都四分五裂了,从脑中爬出了细长的黑色蠕虫,也许活死人能行动,就是蠕虫寄生后操控的。

“我不想变成行尸走肉,我们快走吧。”仆从浑身颤抖。

“来不及了。”无相僧回应道。

因为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已经挤满了缓缓移动的活死人。身后也有大批的活死人把峡谷封成了一个只进不退的单行道。

“我来开路,你们跟上!”篡位者挥舞起他手中唯一的武器,给资本国人开辟了前进的空间。

活死人根本没有痛觉,他既不是活人,也不会死。他们只会向着活人不断挪步,目的不明,意义不明。

篡位者的开拓速度远比不上活死人包围的速度,山洪海啸般的涌来,前排的还未触及到,后排的已经迫不及待地爬到了前排活死人的头顶,形成了一排排巨浪般的阵型。眼看身后的活死人也快要逼近到他们的附近,危难之际,无相僧扯开自己的斗篷,显露出的是饱经杀戮的躯体,以及一排原本用于开山取道的炸药。他拉开了引线,跃入了活死人大军中。

篡位者以及他的仆从把资本国人护在身下,匍匐在地上。

一阵巨响袭来,活死人大军被炸的“漫天飞舞”,血水和残肢随处可见。而唯独不见的,就是无相僧。仅有一小块面具的碎片,掉落在仆从的脚边。

三人趁爆炸形成的缺口还未被后续涌来的活死人封堵,不顾一切地向前飞奔。好在活死人的行动速度非常缓慢,对已经摆脱包围的他们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终于来到开阔地的他们,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污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死里逃生的他们甚至都无法理解,为何无相僧会选择为他们牺牲自己。明明都不是同一个阵营的。

但这个奇异的山谷,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们,瘫坐在地仍未喘匀便感觉到地动山摇。无法保持平衡的篡位者,只能跪在地上观察周围。可危险却是来自脚下,一道几米宽的大裂缝犹如大地张开的血盆大口,将他们三个瞬间吞噬,消失在了无尽深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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