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孟安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喝多了吗?我有些记不清……”
“应该是喝多了。”孟安故意作出沉吟状。
“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陈影忐忑地问。
“还好,没做什么,就是抓着我衣服一直哭。”孟安淡然道。
闻言陈影大叫一声,跪坐在地上恼羞掩面,似乎感到很难为情。孟安微笑看着她,正琢磨着要如何把昨晚的录屏视频给她看,却听到响起了短促的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孟安只好转身去开门。门外是旅舍的佣人,一个精瘦的妇女,她先是对孟安点头示意,然后走进屋里给孟安的取暖盆里加上炭火。将要离开的时候,她开口轻声问,“刚才我似乎听到了惊呼声,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孟安想起陈影的大叫,但转身寻找,屋里早已没有了陈影的身影。他对着佣人摇摇头,打发她离开了。
佣人关上门,随后门外响起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这脚步声结束,孟安才想起来寻找陈影,莫非她已经走了?除了大门,就只剩下通往庭院的隔扇门可以走,孟安正准备打开庭院的门,屋里壁橱的门却哐当一声打开了。
陈影就像哆啦A梦一样从壁橱里面钻出来,口中还念念有词,“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你怎么躲到那里去了?”
“你傻啊?要是被人看到我在你这里……过夜,那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陈影说到一半气势弱了下来,似乎还在为酒醉的事情感到难为情。
经过不知多少个日夜的风雪侵袭,雪国的景物早已一片银装素裹。在这样的季节,吃上一顿热乎乎的汤饭,一边吃一边透过凝霜的小窗看着窗外的景色,真是让孟安感到心旷神怡。
吃过早饭,孟安又一次出门游览,就算没有剧情的提示,他自己也会外出。毕竟进入一个幻世界,就像一次丰富的旅行,旅行自然不能总是待在屋里。
走过两条街,一个寺庙亭然立于眼前。周围覆盖的白雪让眼前的寺庙更具威严庄重的气息,孟安走进其中,他想借这次机会,给自己祈个福。
点上香火,在佛像面前拜过。孟安打量这寺内的三两游客,心想,这个时节来的人还真是不多啊!不料在人群中他又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叶子。她祈福之后,转过身来,也注意到了孟安。
孟安心中生起亲近的感觉,上前主动与她攀谈,“你是为那位少爷来祈福吗?”
叶子并未搭话,反倒是问起孟安,“先生可是从东京来的?”孟安点头应下。
“雪国这里有太多事情你尚未知道,如果没有要紧的事,不要继续逗留了。人应该对未知的事物抱有敬畏之心。”叶子淡然道,她的目光眺望远方,不知在思索什么。
孟安心中一动,这句话不是剧情里的,甚至和故事有些背离。他看着叶子的侧脸,她此刻神色肃穆,全然没了之前少女的姿态。一阵惶恐不安漫上心头,孟安心中思虑,莫非是出了什么BUG?或者……不!不可能,孟安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服自己,眼前的角色不是NPC,而是一个真实的玩家用户。
好在反常的事只存在了一瞬间,紧接着,叶子又开始进行剧情中的对话。她的言语中充满了对那位少爷的担忧,似乎他随时会死掉。失态的时候,甚至要和孟安饰演的岛村回到东京。
“你要以什么身份和我回东京呢?”孟安问她。
“什么身份……什么身份都可以,我可以做仆人!”叶子说道。
孟安看着她脸上的坚定,眼神有些躲闪道,“这种事情,再说吧……”
直到回到旅舍的时候,孟安仍在回想刚才的事情。但因为《雪国》是几百年前的作品,构建幻世界时有什么差错也无可厚非。但是,突然出现的反常情况还是让他感到不安。
自从来了雪国,天气就一直阴着,雪也下个不停。下雪对于孟安来说固然算是惊喜,但惊喜多了也会归于平静。看着旅馆的老板娘每天清晨在门口扫雪,她拿着一把高大的扫帚,缓而慢地一下下清扫,使那白雪一片片脱落,大地也随之露出原本的青灰色。孟安只是看着这一单调重复的场景便能入迷很久,恐怕在岛村心中,这些情景也会是哀伤的吧?
终于等来一个晴朗清爽的天气,孟安带着洗浴用品去露天浴场泡温泉。他本以为这样的天气能温和一些,但低寒的气温还是让他瑟瑟发抖。温泉泡了一会,陈影也披着浴衣进入了浴场。她看到孟安微笑着,踮着脚像小鹿一样钻进温泉里。孟安却是心中扑通扑通跳,不敢肆意地盯着陈影看。但陈影路过他,孟安的余光还是扫到了一片雪一样白的肌肤,他像犯了哮喘那样呼吸急促起来,心中竟有些感谢这混浴的场景。
陈影靠在孟安身后的石头上,两个人背对背靠着那块石头,感受着始终温热的池水和清冷的空气。有一句没一句地谈着《雪国》的剧情,学校里的时光,还有包含无限憧憬的未来。是的,就算孟安是D级,他也憧憬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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