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少年迎着太阳缓缓朝着众人走来,秋风吹动他的战袍宛如天人之姿。

“殿下威武!”士兵们被自家王爷的风姿感染纷纷赞扬道。

白马最终停在了老国主父子面前,萧子阳居高临下眼神睥睨看向父子俩,手中的长枪蓄势待发,似乎在思考该以怎样的方式杀掉这二人,是一枪穿透心脏还是横斩于马下?

“孙儿,你有南诏血脉,怎能伸手攻击你母族同胞?你难道忘了你母亲的嘱托?”

老国主却用慈爱的目光看向外孙言辞殷切,其实和平停战这件事他已思虑良久,若想南诏长久,只有臣服于上邦,再者眼前之人乃是女儿的骨肉至亲,他也想借着这个孩子和女儿和解旧怨。

“住嘴!”谁知萧子阳听完后愤怒看向老国主,“那些南蛮子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你等着瞧,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将你们全部杀光,你们的城池会被掳掠,你们的国名将被抹除,而你会被我剜瞎双眼割掉舌头,直到你再也开不了口!”

听完这番话,老国主不发一言,似乎很痛心外孙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眼见和谈不成,父王与自己都有性命之虞,小王子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只见他眼神坚毅抽出宝剑迎向那柄银色的长枪。

“歼月助我!”小王子闭眼大喊道,然后挥剑砍向白马,瞬间一股强劲的气力将马腿砍断,马儿长啸一声应声倒地。

萧子阳也从马背扑落下来,长枪掉落,头发散开,十分狼狈。

眼见强敌败落,小王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手中的宝剑,随后他心一横,索性提着剑再度砍向萧子阳,竟然想要一击毙命。

老国主见自己的儿子似乎想要杀自己的外孙,连忙上前一步阻拦,可是似乎来不及了,又一道剑气朝着跌落下马的萧子阳疾驰而去!

这头萧子阳仍然在自怨自艾中,强大的剑气几乎将他重创,他几乎站不起身,羞辱怨恨疼痛等等种种情绪包裹着他,他开始自嘲,自己多年习武居然被一个小毛孩子打败,还不如就此了结,于是他闭上了双眼想要等候死亡的来临。

可是,萧子阳又不甘心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皇帝梦似乎遥不可及?早知结局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若是上天能让自己重来一次,他誓要将那些嘲笑声踩在脚下!

恰巧在这万分紧急之时,一只利箭破空居然击退了那道剑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在若无其事的擦拭着长弓,原来是大统领公孙纥将军,他的身边站着谋士秦枫大人。

见外孙无事,老国主松了口气,随即一把将儿子手中的剑打落,然后他开始疾言厉色的责备起儿子来:“你这逆子!你怎么能下死手?那小子到底是你阿姊的孩子。”

“可是父王,这是在战场,刀枪无眼。”小王子地无奈地对着老父亲哀叹道,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在他看来,别人都想杀他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伤还伤,才是最佳选择,毕竟斩草不出根春风吹又生。

老国主听罢却眉头微皱,没想到此子如此嗜血好战,岂不知身为君王不能一昧只重杀戮,要还有仁慈之心。

“不是儿子不肯罢休,而是那小子实在太较真了,我要是不杀他,他必杀我!再说您一直喊他外孙,他也没认您不是?还说了那许多可恶的话!”小王子愤愤不平道。

“逆子!逆子!你还敢犟嘴!”老国主怒上心头,看着儿子咄咄逼人的小脸,他扬起巴掌就要重重打下,这可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宝贝儿子动手。

眼见父王气的脸色发白,小王子怕老父亲气坏了身体,连忙扑通一声跪下道:“父王,儿子错了,你别生气了!”

见儿子服软,老国主见好就收,只是他心里还惦记外孙的伤势,可是就在他们转头环顾四周之时,却发现身边只有风沙呼啸而过,整个战场上哪还有半分月国人的影子。

原来就在老国主父子拌嘴吵架时,秦枫已命令士兵们鸣金收兵,又连同公孙纥将王爷抬回来了营帐内。

“先生一定在笑话我吧,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不听你的劝告?”

萧子阳自嘲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做什么都失败,为什么总是处处都是打击和嘲笑?

“殿下知道厅堂上的燕子吗?燕子只知衔泥在屋檐上筑巢而不去想天空中的事情。殿下又知那放鹰人臂套上的雄鹰吗?虽困于一时,可一旦得势后便会一飞冲天直上云霄!殿下是要做燕子还是雄鹰?”秦枫挑眉看向自家王爷。

这话似乎给了萧子阳极大的安慰,他感到没有那么沮丧了,是啊,人生在世不称意者十有八九,若是计较起来岂不是没完了?

这时,又见公孙纥上前一步下跪道:“殿下清君侧诛逆贼大业,秦先生早已知会末将,若是殿下不弃,末将原为逃匿大军开路先锋!”

“可是,”萧子阳还在犹豫,他担心万一起兵失败会背上篡逆的骂名。

“殿下,末将虽是粗人,却还知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若想成大器兴大业青史留名,就必要狠下心来!缺少一副厚脸皮,怎么可以久处在王侯权贵之中呢?”

公孙纥粗声粗气说道,他实在不明白王爷有什么好怕的,杀了那老皇帝,他就再也不用做一个守门官了!哼,老皇帝也着实可恶,居然派他堂堂七尺男儿做一个门官,真是昏庸!

“殿下,公孙将军说的不无道理,举大事就在今朝!快答应吧!”秦枫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十万大军愿意誓死相随!”

公孙纥也附和道。

萧子阳被这两人轮番规劝,心里的欲望也不断放大,于是他大喝一声道:“呔!死就死了,焉知我做不了皇帝?”

“秦枫,你去联络南疆王告诉他我们的计划,他看在母妃的情面上必会助我。公孙纥,你去通知大军暂且修整半月,定于下月初五起兵清君侧。我们从云州回京,沿槐江北上,必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萧子阳有条不紊的吩咐道,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谨遵谕旨!”

秦枫和公孙纥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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