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底细可打听清楚了?真是太上皇老人家?”

赵二手没有先前的云淡风轻,双眸紧蹙,手指叩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沉闷声响。

“说不好,不过我答应扣留他,让人下山去袁墨那拿银票。好处到位,就放了他们两个。”见大哥正要反驳,赵二手清俊的脸,露出杀机,“大哥,咱们用心操作一番,其实可以两边都拿好处的。”

这话一出,赵一手露出欣慰笑,那条脸上的红疤,抖动数次后,总算停下。

赵二手得了鼓励,得意洋洋继续道,“不过,弟弟我故意泄露,怂恿咱们劫持的事京都权贵。让他自己猜测,回京都狗咬狗去。”

赵一手冷不丁问,“京都贵人让我们把他们看押起来,好生伺候,一旦收了这边的银子,放他们离开,我们该如何交差?还有,二弟你先前不是当着那娘们的面,说怕贵人派人来剿匪么?”

“大哥,你脑子能不能转个弯?弟弟那是故意放出去的错误讯息,让他们尽管去查,趁他们摸瞎,我们就能腾开手脚,躲进那处秘境吃吃喝喝,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

这种两头吃的事,咱们哥俩又不是一次干,自然都是爹,得要供着,只要给银子。”

赵一手没吭声,对于面甜心苦的弟弟,他自问还是了解不够。

对于他们来说,外面的仁义道德,就是狗屁。

养活山寨的所有人,就是讲仁义。

赵二手敲击桌面继续,斜视一眼正拿起胡桃把玩的大哥,其实,他还做了第三个准备:把岳泠夏寻找父亲的消息故意隐藏。

这是他的另外一招:一旦帮父女相认,他便成了恩人,有这层身份,即便山寨有危险,他也能转投虞政那头。

太上皇,皇帝的祖宗,就凭他找到岳泠夏的爹,也能让他富贵无边。

所以他才会处处叮嘱:对岳泠夏好一些,栽花总比种刺好。

如若大哥知道问起岳青山和岳泠夏的真假关系,随便一句话就能搪塞过去。

论头脑,大哥远不如他。

两边人马各怀鬼胎,日子仍要继续。

虞政和岳泠夏,午饭后被翠花安置在一处远离口字院落的单独小厢房内。

一共两间,还有个小小的前院。

“二当家说了,就由我伺候你们。岳泠夏,你可不能随意使唤俺,俺是有本事的人,不是小厮丫鬟。”

梗起脖子,王翠花无比自豪,一张鼓起的肥脸,被晒成砣红,“不过,谁要来使坏,俺会把他扔出去。这也是二当家说的。”

岳泠夏有心收买他,专挑好话说。

还把分发的五片西瓜,给他三片。

王翠花高兴的一口一片,吃的汁水横流。

虞政满脸不高兴,径直进屋歇晌。

从早上到现在,奔劳一路,两人确实累极。

尽管有不靠谱的王翠花,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

虞政给木盆倒满水,两人各自擦了把脸,精神头才稍微清醒。

岳泠夏睡床,虞政在门口铺了层垫絮,各自睡去。

他们要等山下的袁墨,交出银票后,才会被放走。

守在院子外的王翠花,还没等里面的人睡着,自己早已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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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一处隐蔽角落,正在树杈歇息的雀鸟,猛然飞走。

两个人鬼鬼祟祟,躲在一处大槐树后面交头接耳。

““小桃红全都听见了,他们兄弟俩,已经决定两头讨好处。

既然这样,咱们先不动,赵家兄弟肯定会想法子先拖住他们。

等另一边的银票到手,才会放他们离开。

这样一来,时间耽搁,这两人肯定要留在山上过夜,你就在饭菜下迷药。主子说,不要活的,要死的。”

“啊?那可是太上皇,咱们能这么做吗?”

“忽然冒出来的人,谁知道真假?只有那蠢皇帝才会信。

主子说了,阻碍计划的,都得死。晚上你邀请王翠花去喝酒,支开他。我去院门口浇油,一把火下去,天干物燥,保准逃不出来。”

“这样贪得无厌的山匪,自然是被人报仇,把整个寨子杀个干净。最后一把火,”脸色狰狞,露出一口黄牙。

“咱们主子自会暗中把这一罪名安在太上皇身上,等回京,自有他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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