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得保证准,嘴开过光!你俩要是不成亲家,以后每年放水的工钱我都不要了!”王秃爪子神气活现地说,这滩上的人乐于奉献的仿佛越来越多,都有人敢放话不要工钱了。
“你这个豁鼻子,这不是拆人家姻缘吗?五百块钱就坏了人家的好事儿?好把你老姑娘给长顺家,还不知道你这点弯弯肠子?”长青叔在一旁指着王秃爪子笑着说。
“你看看,这姚旭日眼睛都长到脑瓜盖儿上去了,啥时候这么听话过,还知道给人夹菜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千年的铁树也能开花!”房会计心思缜密,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老房二大爷,夹点儿菜也能做文章,要不你搬我心里住算了,都知道我想啥!”旭日哥坦然地承认了。
“他老丈人,赶紧吃饭吧,姑爷都给你盛饭了!”房会计堵着我父亲不让他往前走。
这时旭日哥手里正拿着给未来老丈人盛好的饭,递筷子过来。
“吃就吃,不就是搭个闺女嘛!我看行!”父亲的脸笑开了花儿,开始调侃我们。
我羞红了脸,放下饭碗要走,父亲拦住我说:“没事儿,开个玩笑而已,先吃饱了再说!老姚家的大鹅多香呀!不吃岂不是亏了?”
“说正经的,晚上让你长顺叔把陈年的高粱红给我送去两箱子,想要我闺女我可得多要点儿彩礼!”父亲对长顺叔说。
“好!晚上给你送酒去,咱们的高粱红可不是乱送的!给亲家喝没问题!”长顺叔爽快地答应了。
这两个人仿佛一拍即合,我突然感觉被推出去交易了一样。
父亲看着我说:“看把我闺女羞的,脸都红到脖子了,孩子还小,等她到了待嫁的年龄再说罢。到时候咱们说得还不一定算呢!”
吃完饭,父亲又开着推土机出发了,噪音大到瘆人,别说是开车,就是在一旁听一会儿车的轰鸣声脑袋就会炸裂,可是父亲却在这强烈的噪音下日复一日地工作。晚上回家我给父亲端来洗脚水,让他烫烫脚,父亲由于白天被车震得有些头疼,血压高,不敢低头洗脚。我蹲在炕沿儿边把手伸进洗脚的盆子里,慢慢地揉搓父亲的脚趾。感觉父亲今天很疲惫,他笑容满面,慈祥地看着我,我能给他洗脚,他心里乐开了花儿。父亲慨叹:我老闺女长大了!等我给父亲洗完脚端着洗脚水倒掉,回来时,父亲已经偎靠在被垛上打起鼾声。
五公里路终于修好了,以往坑坑包包的路变得平坦了,驮鱼的国顺哥跑得更快了。过了这五公里土路就上了进城的柏油马路。夏天一晒温度高路面冒油,黑漆漆的沥青粘得到处都是,车轮粘起小石子甩到衣服上,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公路的平整度要比土石路好很多,摩托车在公路上每小时能跑60公里以上,土路连每小时20公里都达不到,对比还是非常明显的。敖包滩人还是满足现有的速度,不管怎么样可以驮鱼换钱了。
城里人走平坦的柏油马路上还是不爽,同样是狗尿苔,人家却长在了金銮殿上。吃点供应粮放屁就不臭了吗?还满腹牢骚,表达着对交通部门的不满:
饼干硬
红砖酥
油漆马路豹花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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