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映在老周头的瞳仁里,他的瞳孔在这一刻缩得几如针尖般,立刻撒手后退!
轰!
足有六七十公分粗的实心树干竟应声爆裂开来,刀势不停、刀头势若千斤般与地面相交,瞬时尘土飞扬、沙石四溅!
夏牧自己都被这一击的威力惊呆住了。
……
扬手挥去眼前弥漫的灰土,老周头瞥了眼双手持刀依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夏牧,继而弯腰捡起一块树干的碎片看了看,长吁了口气,自语道:“……以后劈柴倒是不用刘家哥俩了。”
他拿着那块碎片指了指屋角一堆木头树干,“你既然这么有气力,今儿上午哪都别去了,就把那堆劈完,记住,我全要三指宽的,长短齐整,多一分少一毫都不行。”
说完他随手扔了碎片,背着手往院门走去,边走边还嘟哝着:“差点儿没把我老头子砍死,试他娘的试……这……简直是怪物……”
夏牧依然没动。
她还在回味方才那一刀。内劲如一条小鱼般,欢快的游动周身后又伏于气海。
原来,这才是刀法,这才是……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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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府。
冯崇、冯邈两兄弟跪伏于地,正中一张胡床上一左一右坐着燕国如今的皇帝冯弘和他的宠妃慕容氏。
冯弘生得相貌堂堂,和他兄长冯跋有六七分相似,阔口直鼻,颌下三缕黑髯,此时双目微阖不知想些什么。其宠妃慕容浣乃是前燕皇族,着一身朱紫色蚕服深衣,偶尔自翩翩宽袖中伸着只白若削葱的小手,从身旁盘子里取一枚蜜渍梅子来吃,一举一动皆透着雍容华贵的气度。
室内异常安静,因夹壁内生着炉火,温度不冷不燥,暖融融的将将好。冯邈口干舌燥的,头都不敢抬,偷偷瞄一眼冯崇,却见他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似的。
约莫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外屋有了一阵脚步声,连带着甲叶的声音哗哗作响。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进来纳头便拜,朝上座的冯弘拱手道:“回禀皇上,臣已查验完毕,广平公的遗体可以装殓了。”
冯弘依然不说话。
中年将领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广平公尸身上有刀痕,喉部无烟火灼烧痕迹,臣敢确定是死于刀下。”
冯崇倏然睁眼,一旁的冯邈头伏得更低。
满室静默,只有慕容浣轻哼了声:“国公都敢杀,陛下也该多增派些禁卫了,这什么时候怕不要打到宫里来……”
面沉如水的皇帝陛下猛地一挥手,将桌几上盘子杯子什么的哗啦啦全扫落在地。众人静若寒蝉,他起身一脚踹倒冯崇,看也不看他和冯邈一眼,拂袖而去。
“太子闭门省过,缉凶之事由车骑将军封羽全权负责,昌黎内外驻军皆可听调!”
中年将领立刻垂头称道:“臣领旨。”
见冯弘离去,慕容浣也随之站起,行至复跪于地的冯崇身边,她轻抚胸口,面露后怕之色,说道:“太子殿下呀,逛个青楼而已,怎地这么不小心,还好殿下你平安无事,不然陛下该得多心疼,唉……”
冯崇以头触地,两手捏拳,只把牙关咬得暴出了额头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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